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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童栋抽空回望一眼，然後问：“爸，朝哪儿走？”

得到童爸爸的指示，他漂亮地转弯，最後停在一栋砖瓦房面前，这栋砖瓦房挺鸡立鹤群的，因为除了它周围的全是两层楼。

停下车，童爸爸先下去，然後把童童牵出来，童栋锁了车也下去了，幸好门口什麽的都是水泥路，不然走路都难走。这家大门紧闭着，朱红色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了，斑斑驳驳煞是难看，但一点悲伤的氛围都没有。见状，童栋看向父亲：“爸？”

童爸爸叹了口气：“我早就猜到了。”要是真的快不行了，怎麽还可能这麽平静。只是……“真是不长进啊……”他低低地说，从他跟家里断了往来开始，这种戏码就要不时上演一次，这几年来他们一直风平浪静，他还以为他们安守本分了，谁知道还是自己的奢望。

“爸爸？”童童没听清童爸爸在说什麽，疑惑地抬头询问，童爸爸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小手上前去叩门。

大概敲了三下，里面就有回应了：“来啦来啦！”声音苍老，听起来是个老年人。

童童好奇地瞪大眼睛盯着，大门被打开，一张布满皱纹宛若一朵菊花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童童被吓了一跳，朝父亲的身後躲去，心里想着：这人长得可真吓人，老的太恐怖了。伛偻着的腰还有那细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真的很像是传说中的妖怪……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自己的爷爷，但她仍然不能阻止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蔓延。

见是童爸爸，老人立刻惊讶起来：“克、克强？！你、你回来啦？！咋不打个电话回来告诉俺们？那样的话俺跟你娘也好准备准备呀！”

准备装出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骗我吗？这话童爸爸没有开口说，只是淡淡地道：“娘身体还好吧。”

“呃、好、好、好……”知道是瞒不过儿子了，孔爷爷也就不打算再骗他了，反正只要他回来一切都好说，难不成还有什麽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成？“这个是栋栋吧？哎呀长得可真好，瞧这身板儿，以後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年多大了啊？”没等童栋回答，他又看见了童童，一时间老人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个是谁。还是童栋微笑着给他解释：“您不认得囡囡吧，就是当初险些被你们害得没法出生到这个世上的囡囡。囡囡，快跟爷爷打招呼。”

童童眨巴眨巴大眼睛：“爷爷好。”

“诶，好、好、好……”被孙子的话噎的难受，可又不能指责什麽，谁叫当初自己做出那样的混账事？“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童家父子仨被迎进了堂屋，孔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缝一双老虎鞋，虽然说不上是生龙活虎，但也称得上是精神矍铄，这样的人却说什麽“快不行了”，骗谁呢？

孔爷爷的吆喝声让她抬头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儿子回来了。她立刻露出笑容，想跟童爸爸打招呼，可童爸爸面无表情，根本不理她。

童童知道爸爸心里现在肯定很难受，於是反握住他的手，仰头露出甜美的笑。童爸爸原本还冰冷的眼睛瞬间融化了些，童童感觉到爸爸放松了，便搬了个小板凳儿过来：“爸爸坐。”然後对着孔奶奶有礼貌的打招呼：“奶奶好，我是童童，这位是我哥哥童栋。”说着来拉过童栋，硬是踮起脚尖跳起来摁住他的头，强迫他和自己一起给两位老人家鞠了个躬。

不管他们多不好，也不管他们做了什麽，毕竟都是他们的爷爷奶奶，礼数做到了就行，其他的她也没办法。再说了，只要一想起前世妈妈是因为他们才死的，童童就没办法对他们像是对其他人那麽亲昵。

接下来的气氛十分尴尬，大家面对面坐着，但完全没有任何交流。心都不在一起，为的不是彼此，还有什麽好说的呢？就连鬼灵精如童童，在这种时候都没有心情去活跃气氛。可能是空气太沈重了，童栋坐不下去，他对这边的亲戚没感情，当年妈妈生囡囡的时候他也记事了，所以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废话。起身招呼童童：“囡囡，过来帮我把礼物搬下来。爸，你也来，那几箱酒我一人不行。”

“来就来了，还买啥礼物啊……”孔爷爷跟了出来，虽然嘴上这麽说，但眼里却是喜悦的。童童不知道那是对於儿子孙子孙女有孝心的喜悦，还是单纯为得到了某些物品而高兴。

至於孔奶奶，已经钻进里屋打电话了，想来是去通知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家最出息的小二子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儿子家……这次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他们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讨好克强了啊。

虽然是叫童童一起搬东西，但童栋可舍不得真让小丫头搬。纯粹是不想让她在那地方多待罢了。并不是嫌弃这边穷，也不是觉得不干净，对於这种心里根本没有你只想着要占你便宜的吸血虫，还有什麽好说的呢，提感情简直都是一种浪费，根本没这个必要的。

可见童童没帮忙拿东西，孔爷爷稀疏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了，想都不想的就指使道：“来，童童，你帮爷爷把这个拿着。”举了举手上的一大箱酸奶。

童童哦了一声，正要走过去，却被童栋拦住：“不用你拿。”说完，看也不看孔爷爷，继续把东西外搬。

被无视的孔爷爷不爽了：“没听到爷爷说话吗？快过来帮忙！多大的丫头了，怎麽还这麽懒惰，以後长大了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