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独占花魁(1/3)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去了百乐门。
果然在另一个人口中,他们又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从金老板那边得到的消息,追黎宝珠最紧的阔少,是上海滩表业大亨钟白度的儿子钟庆。
钟庆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捧黎宝珠的场,出手豪阔,一出手就是十个八个花篮,其它打赏更是流水一般。
但见惯风月场上的黎宝珠偏偏对他不假辞色。
金老板要料理黎宝珠的后事,看上去一夜没睡,眼底乌青一片,愁眉不展。
说起钟庆,他连连叹气:“我也劝过宝珠,钟庆这小伙子虽然年轻了些,行事也有些跳脱,但毕竟家世好身家清白,对她也是一片真心。就算不指望着混个好结果,至少可以从他那里多榨出一点钱儿来,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黎宝珠手段精明,很会吊人胃口,对这种年轻公子哥若即若离,冷冷淡淡,偏偏这位钟少爷就是吃这一套,对她如痴如醉,不肯放弃。
他当时叹着气,摇头道:“这两天宝珠出了事,钟少爷还给我打我好几个电话,问宝珠去哪儿了,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周尔雅和韩虞,当时就觉得这个钟庆可能也是关键人物。尤其是他口中的黎宝珠,想来应该会更有不同之处。
所以他们俩让蔡副官开车,到霞飞路上的上海表行去找钟庆。
“大少爷?他现在不在啊。”表行的伙计一脸茫然,从来没见有人来表行找大少爷的,实际上钟庆几乎也不来表行。
“如果要找大少爷,这会儿得去满春茶楼。”还是掌柜清楚,他对着周尔雅和韩虞苦笑解释,“这几日少爷的心情不好,白日都泡在茶楼,晚上便去百乐门……”
好像这两天百乐门的红牌舞小姐黎宝珠不在,大少爷脾气大得很,三天两头和人打架,老爷都气得不想管他了。
这几天钟庆一大清早就出门,白天一直都泡在满春茶楼,吃茶泡澡,摔盆打碗,因为他乐意花钱,老板也不赶他。
周尔雅与韩虞赶到地方的时候,钟庆正在和人吵架。
他的一干狐朋狗友,便在身边起哄。
周尔雅与己无关的坐在隔壁正对着钟庆的包间,顺便也点了一些茶点,仿佛不是来找人的,特意来吃茶的。
韩虞很着急,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只是口角之争,全无营养,就上前找到了钟庆,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钟先生是吗?我是尔虞侦探社的探员韩虞,有些事想请教你。”
钟庆大约二十岁刚出头,梳一个中分油头,皮肤白皙,眉毛却浓黑,叼着一根雪茄,歪着头不耐烦道:“什么侦探社?走开一点,别耽误我办事!”
他是表业大亨的小开,在上海滩这群公子哥儿当中也算排得上号,所以态度也就尤其恶劣。
周围有眼力劲的人发现了周尔雅,又听到尔虞侦探社,急急扯了扯钟庆的衣袖,想提醒他。
可钟庆正发着脾气,根本没在意大家给他使眼色。
韩虞皱了皱眉,清了清喉咙:“我是想和你谈黎小姐的事。”
“黎小姐,哪个黎小姐?”钟庆忽然想起了什么,霍然站起,“你是说黎宝珠小姐?”
他急急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韩虞的领子,一连串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什么侦探社?黎小姐怎么了?”
周尔雅坐在隔壁茶座包间里,目光一转,蔡副官会意,走上前拧住了钟庆的手腕,只轻轻一掰,钟庆就觉得手腕刺痛,抓不住韩虞,急急松手。
“钟少爷,有话好好说。”
蔡副官交待了一句,这才放开了他,他退了两步,惊疑地望了蔡副官一眼。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钟庆心有余悸,不由细细打量起来眼前的几个人,攥住他的这个中年人孔武有力,一双手就像铁钳一样,腰间隐隐有一块东西鼓出来,好像是手枪的样子。
而刚才和他说话的年轻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穿的却很普通。
最重要的人物,坐在几步远的包间里,包间的窗户敞亮,阳光明艳,他一身优雅的西服,腰板挺直,眉眼俊秀fēng_liú,偏偏行为举止一丝不苟,面对刚端上桌的点心,就像面对情人一样细致温柔。
这时,钟庆身后的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少爷,前段时间轰动一时的尔虞侦探社,是周督军的公子开的,那就是周公子。”
钟庆前段时间一直沉迷黎宝珠,还没来得及去尔虞侦探社打招呼,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周尔雅,立刻变了脸色,挂上笑容,走过去夸张的做了个揖:“原来是周公子,幸会幸会。”
虽然周尔雅是督军公子,名声在外,可一直在国外,根本没有什么见面机会,现在留洋回来才数月,钟庆还未见过面。
但是看到这张文秀清雅的脸,钟庆立刻想到当年名噪一时才貌双全的顾晚秋。
那可是真正的名媛,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俱精,又生的貌美,引的各界名流争相邀香,以一见顾晚秋为荣。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当年的顾晚秋,就像现在百乐门最红的舞女,称为大众情人也不为过,但她又绝非这种欢场女子可比拟的,她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可惜……天妒红颜,二十年前的一场意外,让她美好的生命就此凋零。
到现在,还有许多大户人家保存着她当年的新闻和照片,还有一些她的诗集,她的画作也被拍出天价,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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