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酒池肉林(1/2)

殷若水亲自佈置着自己的生日会场，眉头微蹙，这几天下来她才发觉原来百万两根本无法弄出个酒池肉林来......

但她是个有远大志向，有宏远目标，有理想的奸妃，绝不轻言放弃，既然经费有限，质量只好下降了。

她选择御花园东南隅的一个小水池为中心做为她的寿宴会场．将池水抽乾洗淨后倒入美酒，因经费有限，数量不够便将美酒加以稀释，在水池边摆满酒樽，并在酒樽内分别放置一颗醃梅，然后插上一根漂亮的禽毛。

肉品则是请侫臣商革央弄来的，此人长袖善舞，给他少少的经费到是弄了不少肉品过来，数量足够宴请后宫的嫔妃跟宗室女眷们了．獒犬瞧见了肉品便张着水汪汪的狗眼，流着口水急急奔过去，忽地，眉头一皱，走了。

经费有限，连上等肉都买不起，只吃高级肉品的侫狗居然连瞧都瞧不上眼．

既然肉品的等级不佳，那麽调理方面便很重要了．殷若水在御厨房开了好几个时辰的作战会议，最后是一名从遥远南蛮国来的厨子说，在他的家乡肉不是用煮的，而是用烤的，碳火烤过的肉品再加上特殊调味非常的好吃，品质不佳的肉也会成为人间美味。

于是她便命厨子用碳火将肉品烤过，然后一一挂在寿宴会场的林子裡．

靡靡之音倒是容易多了，不花一毛钱，她责令宫庭乐队演奏齐国着名的乐工师涓所谱之乐曲。宫庭乐长却面有难色的说，宫裡只准演奏雅乐的曲目，师涓之曲乃靡靡之音云云......恐怕不太妥当，最后乐长在若夫人的逼迫之下只好贪生怕死的答应了。

＊

秦王的嫔妃若夫人的寿庆之日终于到了。

若夫人亲自去请太后到达会场．王后与之同行．

太后到达会场后便怔住了......

若夫人的寿宴不若以往的风格，以往都是按着位阶规规矩矩的排好位置落座，然后宫人们一一的上菜，她的寿宴竟是随意的在林子裡走动食肉，林子下面放置好几个小桌子，上头是各式点心，渴的话拿起酒樽往池子裡一舀便能饮酒，完全不需要宫娥们侍候．

若夫人的寿庆不同以往是很惊世骇俗，但有一股活泼的新鲜劲儿让众人啧啧称奇。

整个会场并不奢华，看起来是有刻意的撙节消费，节省开支。见儿子的宠妃并未因得宠而骄逸奢侈浪费，省钱如此，太后的心裡便感到一阵欢喜。

红姑却皱着眉低声道：「听说商纣与妲己设酒池肉林，纵情享乐。」

太后道：「商纣那个酒池肉林极儘奢华，弄了满池的美酒来纵饮浪费，还有男女追逐于肉林间，纵欲无度。哀家不是个食骨不化之人，妳仔细的瞧一瞧这酒池裡的酒色极淡，挂肉则很小一块，没有熊掌跟山珍，底下就放些菓子，比起规规矩矩的寿庆节检多了，想必是为了撙节开支，替国库省钱才会出此下策，若夫人在自己的寿宴大力的展现出节检的美德，哀家得嘉赏她。」

红姑道：「太后说得极是。」

未久，秦王来了，瞧见了眼前＂酒池肉林＂的景像便笑道：「爱妃真是别出心裁啊。」

这时缓缓的响起了秦人从未听过的曲风，优扬的在耳边响起，非常的动听．

太后转头问道：「这曲子哀家怎没听过？」

红姑低声道：「应是齐国知名乐工师涓之曲。」

太后顿时怒道：「大胆，怎可在秦宫演奏此糜糜之音？」

师涓之曲，传言是商纣的糜糜之乐，闻此声者其国必削．

这分明是在咒秦国会像商纣一样的亡国。难怪太后大怒了。

秦王倒是不怎麽在意，笑道：「母后可知这师涓之曲怎麽来的？」

太后纳闷道：「喔，莫非是有典故？」

秦王娓娓道来，「此曲是衞灵公在半夜听到的天上之音，他命师涓将其音纪录下来，而后师涓在晋平公面前演奏此曲时，晋国的乐工师旷担心位置会被师涓给夺走，便对着晋公说师涓之曲乃商纣亡国之音，禁止他演奏，说穿了是同行相忌，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走的胡话罢了。」

「原来如此啊．」太后晃然大悟。

既是难得的天上之音，是得好好的欣赏才是，于是太后便在位置上落座。

若夫人的寿宴因为不同以往只能待在特定的位置上宴饮跟固定的人交谈，众嫔妃及宗室女眷得以在酒池肉林中走来走去的互相交谈嘻戏，因此十分的热闹。

秦王嬴璟挨过去伸手揽着殷若水的细腰顺势偷捏了一把，她吃痛便嘶叫了一声道：「臣妾疼啊。」

「知道疼总比掉脑袋得好，妳也真够大胆的，居然在秦宫演奏师涓之曲，还好妳是齐国人只知师涓，没弄出个『郑衞桑间』，届时寡人就不知道该怎麽帮妳说话了。」

郑衞等国民风过度开放，男女之间没有分际的交往．该国的民曲小调因此被认为淫靡．

郑衞桑间是指□□的亡国之乐．

殷若水娇嗔道：「此曲分明是师旷在嫉妒师涓，跟国君进了谗言才被禁止，而且就算是糜糜之音，声声入耳，乐曲动人，臣妾才不信听了一首曲子便会亡国了。若真如此也不必打仗了．到各国去演奏此曲，陛下马上就能一统中原了。」

嬴璟笑道：「妳这话可别让太后听见了。」

殷若水觉得没趣便去找姐妹们说话儿，王芷拚命的喝着池中的美酒，她双颊微红打个酒嗝笑道：「姐姐，妳这池子裡是装什麽酒啊，怎麽会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