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穿越者栾武子(1/3)
任何一个朝代的早期,朝堂政治都相对清明,地方豪族也较为收敛,平民百姓的生活相对安乐。
那是因为朝代的开创者以及起家的班底团队较有朝气,能力较强,而地方上为恶多端的豪族也多会在变革中被怨气积聚的百姓给打垮,新的权贵势力还没有堕落腐化到一定程度。
而到了任何一个朝代的中后期,昏君庸臣辈出,朝堂忙于交斗,豪族大肆兼并,百姓生活穷困潦倒,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阶级矛盾越来越突出。
一个矛盾重重的国家,即便没有外部敌人的侵略,也会有内部生存不下去的人民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口号,最终导致社稷崩塌。
当然,一些充斥着野蛮、血腥的朝代,并不在此列,他们在肇建之初到社稷崩塌,根本就没怎么给百姓带来过好日子。
作为一个志在四方的有志青年,颜良的目标显然非止常山一地。
然不治一地何以治天下,他当然容不得自己治下有如此多吸食国家与百姓血肉的吸血虫。
辛毗既然把问题都放在台面上,那也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只不过,颜良却并不赞同辛毗的处置方式。
对,公事公办是没错。
不过若是按照辛毗那一套,那等于是站在了所有本地士族的对立面上。
即便是如张斐、张广这般素有清名的大族,也难以保证他们族中没有隐户隐田。
话再说得深远一些,钜鹿颜氏和颍川辛氏族中会没有隐户隐田吗?
造成大量隐户隐田的原因,除开豪族大家的贪婪在作怪,中央朝廷乃至于地方政府也难辞其咎,正是他们的不作为才纵容这些豪族愈加放肆。
而且,这些隐户隐田的产生,非是一朝一夕就到如此地步,辛毗罗列出的数据也是拿十年前的初平二年与现在相比较。
而这十年乃是大汉地方最为混乱的十年,山贼、军阀争斗不休,郡县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大大减弱,豪族又怎会不借机壮大自肥呢?
所以说,这是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积攒下的积弊,要我颜良背这口锅?冤啊!
一阵清风吹过,头顶上的槐树枝条间垂着的槐花被吹得随风飘荡,落英缤纷。
颜良盘算片刻,已是有了定计,向一旁等待良久的辛毗说道:“长史既然有心整肃郡中积弊,我自是极力赞成。”
辛毗闻言面露喜色,正欲说话,却被颜良抬手制止,继续说道:“不过,眼下近有黑山未平,远有国贼当朝,良私以为不当大动干戈使得郡国不宁。”
辛毗闻言眉头一挑,问道:“府君是说,不行案比?”
颜良道:“非也非也,户籍、田籍乃国家根本,岂能糊里糊涂不加详查?”
辛毗不解道:“那府君的意思是?”
颜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长史可记得,颜某到郡之初,便申令全郡,严禁民人商贾与黑山贼交通,禁绝陉道之事?”
辛毗道:“此绝道之良策,下吏记得。”
颜良道:“那长史可知,禁绝陉道,严禁民人商贾与贼人交通的禁令下达之前,有无人与黑山贼交易货物呢?”
辛毗琢磨一二后道:“下吏虽并无查证,不过想必是有的。前些时日府君派人查抄的那些商贾,多半也是犯了禁令。”
颜良道:“自是有的,彼辈以民人所产之粟,去换取贼人掳掠之金银,可是有罪?”
辛毗于律令熟稔已极,立刻答道:“《汉律》有言:‘知人为群盗而通饮食餽馈之,与同罪。’通饮食尚且同罪,况乎资粮于贼,皆为死罪!”
颜良点头道:“善!那长史可知我为何在颁布禁令之后,并不计较那些先前交通贼人,资粮于敌的民人商贾,而是在此次进山剿贼前才下手查抄?”
辛毗道:“府君可是不愿打草惊蛇?”
颜良道:“然也,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辛毗皱着眉头道:“府君可是要说以颁布禁令为分界,前事不究,再犯严惩?”
颜良见辛毗领会得很到位,便赞许道:“然也,长史深明我意。”
辛毗道:“可……可朝廷律令一向是严禁隐户、隐田,此些豪大家庇护隐户、瞒报耕田,这些年不知牟了多少私利,岂可轻易放过?”
见辛毗仍旧有些不甘心,颜良站起身,语重心长地道:“辛君,从君罗列的籍册来看,每个县至少五六千亩,一郡隐田怕不下十万亩,这么大的缺口,历任国相、长史、诸县令长会丝毫不知?”
“或许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愿意扯开这层遮掩,亦都是怕与本地士族失和,以至于难以掌控地方吧?”
辛毗道:“彼辈庸庸碌碌,畏首畏尾,岂是牧守一方所为?”
颜良道:“是,辛君与我都非是空谈误国的庸吏,自不可与彼辈相提并论。隐户隐田之风不可长,亦当于我常山彻底禁绝,无复再有。”
“然《礼》有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故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民有小罪,必以其善以赦其过,如死使之生,其善也,是以上下亲而不离。故惠者政之始也,政不正则不可教也,不习则民不可使也。’”
“《荀子》亦有言:‘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
“如今你我临郡,自当严晓郡国子民,重申《律令》,使其知错而能改之,乃称大善!若教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