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流(1/2)
“公子!”烟景却不甘心,她扯下脸上的面纱,又追了上去跑到他的面前,“公子大义不求回报,但烟儿却不能忘恩,还请公子稍稍驻足,让烟儿聊表感激之情。”
她今日只头上只梳了两个小鬏髻,分别插了两朵雪白色的山茶绒花,穿了玉色酡绒软绸袄子,披着樱草色滚风毛的狐皮大毛羽缎斗篷,一身毛绒绒的,风一吹毛蓬蓬的飘动,又柔软又活泼,此刻跑到他面前,很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熊,极是可爱水灵。
聿琛挑了挑眉头道,“今日粥棚动乱,若任事态发展下去,这些饥不果腹的灾民都会遭殃,你是个柔弱女子,敢跟匪徒对抗,帮助灾民赶跑了匪徒,也算得上是义举,这些灾民应当也会感激你。只是这次我碰巧救了你,也应当提醒你一句,若没自保能力,别轻易去冒险,小心赔了自己的性命。”
他虽然态度冷冽,却也有几分关怀在里面,否则犯不着去提醒她,如此一想,心中便有轻轻浅浅的快乐弥漫开来,嘴角也扬起几分笑意,原来她所做的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虽然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很险了,但不仅救了灾民还博得他的关注,也算是很值了,想来今早去宝殿拜了佛祖,莫不是佛祖显灵了?她嘴里不禁嘀咕道,“怪不得大家常去拜神,原来是真的灵验,我不过想着早点再见到他,可巧就让我心想事成了,看来以后还要多去拜一拜,早日成就我的姻缘。”
聿琛见她沉浸在笑意中,隐隐听到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拜佛求姻缘,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奇怪。
烟景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地笑道,“小女子天资顽劣,得蒙公子提点,以后会多加小心的。”
聿琛不过略略点了点头,衣袖一扬,便又走开了。
烟景又追了上去,“公子,我的名字叫柳烟景,杨柳青青的柳,烟花三月的烟,良辰美景的景,小名叫三三,一二三四的三,你既不肯告诉我姓名,不若我给你取个名字,怎样?”
这女子可真是狂妄之极,他堂堂太子,岂能容她一届小小女流取名,聿琛面上有不悦之色。但他并未停下脚步,反而有加快之势。
“叫你叔夜,可否?我从前读书之时,最慕竹林七贤的名士fēng_liú,竹林七贤中,最喜嵇康的风度容止,犹想见其人,公子容貌品性,如松如玉,潇洒磊落,便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嵇叔夜。”
虽然走得远了,她说的话一串串地落入风中,如风铃一般在他耳际清脆响起,风呼呼地在耳畔拂过,挠得他耳朵一阵酥酥的麻,她说给他取名叫他嵇叔夜……真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才会对他有这般浪漫纯真的幻想,脸上那丝阴云终究是遁去了,慢慢漾起一丝霁色。
眼看是追不上了,烟景追了一段终于停住了,累得直喘气,这样追上去又是个什么意思呢,她又逮不住他。他的脚踩得比风火轮还快,分明不愿意跟她多呆一会儿。可恨,她已经动心了,可他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简直猜不透,更摸不透他。
他今日穿着苍青色行云流水暗花缎宽袖袍子,发髻上束着素色的逍遥巾,脑后的发带随风扬起,真是潇洒之极,烟景望着他的背影,大袖招风,衣袂飘飞,身姿清逸,真是神仙般的男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里,烟景才扭身回去了。
刚转过头,便看见缀儿在后面直赶着她跑过来,嚷道,“小姐,奴婢在你身后一直追你,你怎么就听不见呢?”
烟景眨了眨眼睛,“我刚才正追一只雪兔追得紧呢,所以没听见你叫我,可巧还是让它跑了。”
缀儿本来急得都快哭了,见烟景安然无恙,又不禁破涕为笑,“小姐,你又来捉弄奴婢了,奴婢分明看到你在追那个很俊的公子追了一路,害得奴婢也追你追得好苦。”
烟景嘘了一声,“不许说漏嘴让嬷嬷知晓了。”
“小姐,嬷嬷想必在着急寻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让嬷嬷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可又要惹她老人家生气了。”缀儿说着便拉着烟景回去了。
待离了她的视线,杨奇方从一旁走近他的身前,笑道,“主儿,那女子好似对你十分有意,纠缠许久,眉目间顾盼有情。”
聿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一旁暗暗跟随的傅云也走上前道,“主儿,与明/慧禅师相见的时辰快到了,禅师此刻应当在禅室等着你来呢。”
聿琛看了看蜀冈山寺上缭绕的香火烟气,淡淡道,“今日见了血腥,不宜冲撞了佛门的清修之地,你去告诉明/慧禅师,我明日再去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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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慧禅师的精室。
明/慧禅师身披紫罗袈裟,约莫六十来岁的样子,面目慈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聿琛进来,双手合十行礼,“贫僧明/慧,今日与施主在此相见结得佛缘。请问施主何来?”
聿琛自小便有块心病,他用了儒家之理学、心学皆不得开解,此次来扬州办差,便听闻大明寺中有位明/慧禅师佛法光大,德行清高,想此心病也许用禅宗之道可解也未可知,便决心去拜访禅师听其指引佛法。
聿琛还礼,说道,“听闻禅师在大明寺讲经说法,普度群生,座下听经闻法者,皆能开悟见性。我今日来,便是想请禅师为我讲一讲《般若心经》中的佛法禅机。”
明/慧禅师请聿琛坐下了,“施主以前可曾听闻过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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