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水灵之体(1/2)
朱友文的镇定,让李无心有些意外:“朱三儿人品虽不好,眼光倒还不差,收了个有胆有识的好儿子。要是你那些兄弟都如你这般,朱三儿的江山多半是能坐稳了。”
朱友文道:“仙长这话,让在下无地自容啊。”
李无心眼睛一瞪:“你当道爷夸你呢?”上前一步,五指成爪,向朱友文抓去。
朱友文不闪不避,任由李无心抓住自己肩头,挤出一丝笑容道:“仙长,可愿意往上看看?”
李无心“嗯”了一声,飞快地向上方瞥了一眼。只见二层环廊之上,站着一圈身着暗红官衣的汉子,神情肃然,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乌沉沉的陶罐。
李无心手上加力,喝道:“你这是弄什么鬼?”
朱友文道:“昨夜出了那么大的变故,陛下令我过来善后,我就想,这神仙打架的事儿,咱们做凡人的怎么能胡乱伸手?左思右想啊,我们外廷监还点压箱底的好货色,那是上等的西域猛火油,罐子上涂了硝石,落地崩出点火星,立刻就是一片火海。仙长乘风而来,这区区小场面自然困不着你,我这苦命人就只能和底下那人携手赴黄泉了。”
李无心眉头紧皱:“你让那些人撤出去,我可以扰你不死。”
朱友文忽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仙长,当我是三岁孩童呢?他们在塔内,我还有三分活命的机会。他们要是出去了,谁知道你会怎生炮制我?”
李无心一时语塞,索性也不再多费唇舌,手上运劲,朱友文登时全身酸麻瘫软。李无心将朱友文夹在腋下,转身跳下,去阵眼边一探究竟。
此时阵中光华尽散,五行之力已经被乾坤玺吸收的所剩无几,肖俞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只是丹田中骤然吸纳巨量的外力,有些驾驭不住,眼下正费力地导引气息,无力顾及外界。这时就是来一个寻常兵士,也足以将肖俞拿下了。若非李老道来得及时,肖俞就要提前觐见朱皇帝了。
李无心定睛一看,阵中正是前几日在黄河上所见之人,心下微微一喜。又见肖俞双目紧闭,似乎没发觉身边多了两个人,便知道他眼下的窘境,随手便将朱友文扔在地上,探手将肖俞扶出,随后纵身一跃,如惊鸿般射出了通天浮屠。
外面严阵以待的甲士纷纷呼喝着射出一轮急箭,李无心一手扯着肖俞,一手格挡箭矢。终归是带了个人,又因伤势未愈,气息不免迟滞,一个疏神,被一支羽箭射中肋下。李无心浑然不觉,在数十丈外落地后轻轻一点,足下发力,再度掠出几十丈,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塔下阵眼旁,朱友文被当作麻袋一般丢到地上,还是脸朝下,这一下虽然摔得不重,但可巧将鼻子磕出了血。一脸泥污加血迹,看去甚是狼狈。尤其李无心手上一抓,麻痹了他全身经脉,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手下外廷监的探子已经到了身旁,狼狈之象被人尽收眼底,更要命的是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竟连阵中那人是男是女都没看到。饶是朱友文脸厚心黑,也暗暗气得要吐血。
李无心挟着肖俞,片刻见来到了洛水边。洛水穿城而过,多的是在岸边随意停靠的小船。李无心匆匆上了一条无人看顾的小船,微一运劲,小船无风自动,挣断系在岸边的绳索,如箭一般射向河心。
行出不到半里,河水忽然躁动起来,小船开始变得颠簸。李无心面沉似水,看着犹在半睡半醒之间的肖俞,低声道:“后生,这下来对手了,咱俩是死是活,就要看造化了。”
停下船仰头向岸上看去,清晨的街衢行人还不算太多,其中有一名白衣男子,走得不疾不徐,虽然混在人群中,还摆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但李无心仍然一眼就看出,这是来找麻烦的。既然敢孤身赶上来,想必有些过人之处。
李无心暗暗吸了一口气,将射入胁下一寸有余的羽箭拔出,鲜血顿时喷溅出来。李无心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运指如飞,封住了伤口。
岸上那人见李无心停了船,便径直向河中走来。
他走下河床,迈步上了河面,脚尖踩在水上,仅沾湿浅浅一层。几步走到河心,拦在小船的正前方,阴恻恻道:“洛阳王都,天子脚下,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李无心道:“老道在洛阳住了几十年,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什么时候规矩改了?”
那人道:“自陛下登基,这里就该订点新规矩了。”
李无心道:“自从李家天子退位,这洛阳城里早就没有陛下了。你们愿意向朱三儿下跪磕头,那夜由得你们,只是别觉得天下人都像你们一般不知羞。你这一身功夫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怎地也做了朱三儿的鹰犬?”
那人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是忠臣,可牧野原上倒戈的将士,也不是小人。天道轮转,皇帝向来都是轮流做的。为李家效力的是好汉,为朱家效力怎地就成了鹰犬了?”
李无心道:“好啊,做奴才还做出道理来了,老道服了你。只是今日想要拦住我,还得看你手上的能耐是不是和你嘴上能耐一样不同凡响。”
白衣男子道:“我修的是武道,你修的是天道,原本是你占了便宜。但我观你气色不佳,似乎伤得不轻,只怕除了胁下这一箭,还有旧伤。这么看起来,也算不上的谁占谁便宜了。”
李无心冷笑道:“阁下好歹也是一代高手,这么斤斤计较,也不怕失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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