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元夏往事(1/2)
丹泽那日回到自己宫里,找来景秋想要问问藏夏村子是不是就是西夏人的后代。
景秋坐在王子的对面,倒上了茶。桌上的燃香烟雾徐徐升起。
“景秋,今日我刚听到了一个消息,内心有诸多猜测,想要请你与我核实一番。”丹泽诚恳地开口。
景秋放下茶壶的手一顿,心里似乎有些预感。
“相传百余年前,西夏王国有一支族人迁往西域,来到雪域高原。”丹泽便也开门见山了。他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景秋是否是西夏人后代,他也根本不在在乎,只是现在事情关系到他可能的未来王子妃,他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些。
景秋听此内心实在震慑,他垂下眼,尽力不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丹泽见景秋并不开口,心下了然。看来他的猜想没有错,这藏夏村子果然就是藏着西夏遗珠,而李景秋李景末他们,应该也就是当年王室的一支了。
“景秋,我并不介意藏夏是否是西夏后人。在我眼里,藏夏村子里的那段时日,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你们兄弟俩,也一直都是我的定心石。”丹泽用茶碗碰了一下景秋的杯子,继续说道,“不过今日听闻之事也许会与藏夏稍微有些关系,故而我会与你确认。这样我之后也才好保护你,保护藏夏。”
丹泽的声音有些疲劳,也有些无奈,但有着十分的真挚和坚定。
景秋抬起眼,眼神里泛出感动和一丝为难。他依然决定不开口。
丹泽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之后会看情况安排好的。”他抬头将茶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透过袅袅香烟看向窗外的明月。
这一轮明月下,索赤领着亲军整装从宫里出发,而云南元朝梁王的使节也刚刚抵达札不让。
阿隐和巴丹的住所里,一个小孩子的人影正在到处跑着,而身边一位少女正倚在窗口,用手托着头也在看月亮。
衣衫飘动,另一只芊芊玉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木质窗框,黝黑的头发上束了一条金丝带,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用的是一条金丝帕巾。
“阿姐,这屋子也太大了,我跑了这么久才跑一圈回来!”巴丹捧着自己的小肚子,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讨水喝。
“你个小顽皮,这几天风餐露宿都没睡个好觉,你今天不赶紧洗洗躺床上去?”阿隐有些宠溺地抬起袖子给巴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急不急,我还没玩够呢!”说着巴丹又要跑远,他忽然站定了回头望着,“阿姐,今天那个王上说要给你提亲?那是什么意思?”
阿隐一听到这事儿,心里就一阵烦躁。懒得理巴丹,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去玩。自己也将头枕在手臂上,感受着习习夜风的抚摸。
头上的金丝巾也被吹了起来,碰上了阿隐的脸蛋。阿隐把它解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景末那天到底有没有来?
阿爸和阿妈身体上的伤痕都是互相的兵器,可是萨仁身上的伤口并不是由当时地上的任何一把兵器造成的。像极了是景末随身的那把藏刀所留下的印子。
若是来了,为何不见我?
若是来了,为何没能阻止阿妈被伤害。
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阿隐把脸埋进臂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泪水都早已留在了手臂里,湿了窗框。
有一日在山谷里仔细探查景末的血脉和他晕倒的病状时,隐约觉得他与许多人都要不同。景末自然不是蒙古人,不过也不是藏人的身体模样,因为白玛就是不丹的藏人。
而当隐卫第一次提起夏人的时候,她便想到她和景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提起景末的村落是藏夏,她还开过的那个玩笑–难道藏夏也和山隐一样,把整个村子都藏起来了?他们的两个村子,一个是山隐,一个是藏夏,连起来就是隐藏。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一样,觉得特别可乐,笑得前仰后合的。
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隐藏极深的直觉,那便是景末来自的藏夏村子就是那支让山隐如临大敌的西夏后人。
只是她一直都把这个直觉深深地压下去,从不去想。
神罚之徒
如今普赞自己的位子坐稳了,不再需要看央金的脸色了。丹泽也在许多方面比旺堆优秀得多,这王储的位子该他来坐。
普赞也不再多想,开口问道,“昨日阿隐姑娘提起的西夏人,丹泽你还记得吗?”
果然是!丹泽心里有数了。他就是料到以普赞多疑又事必躬亲的性子,昨日必定就会去撒网调查此事,想必今日是查到了些什么才会急召他来。
所以他也把景秋带上了,一个也是为了保护景秋,不会被人趁着自己不在带走,也以防之后说起什么,需要景秋进来表态。
“儿臣记得。阿隐姑娘是蒙古公主,两百多年前,蒙古与西夏势不两立,自然有些遗留的冤仇。”丹泽略一沉思,假意思考了一番。
“嗯,不错。虽然那支西夏人不成气候,自然不是索赤的对手,但父王也还是希望能够知道在何处,是何人,会不会对古格不利。”普赞停了一下,看向丹泽,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之后,会王子妃和你不利。”
丹泽起身走入殿中,稍一行礼,开口道,“父王为儿臣着想,儿臣感恩不尽。父王从小教导丹泽如何做事,丹泽故而也常常会问自己遇到一些事情,父王会怎么做。于是儿臣也调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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