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程氏(1/2)
沈梦知回到沈府时,静女被程氏教训了一顿后罚了跪在卿卿小缘的院子里,程氏则是气呼呼的去了玉兰居。
玉兰居是沈云献的院子。
沈云献喜静,便将玉兰居设在了宅子的最北侧。
若不是要紧事,平时不许人去打扰。
程氏若去,哪里会有安静的一刻?
何况沈云献经由青颜诊治,身子没有痊愈,精神状态也不好,正是需要安静调养的时候,受不得程氏的闹嚷。
沈梦知安顿好静女,急忙赶往玉兰居。
赶到时,正巧撞见程氏拿着一条三尺长的白绫,嚷嚷着要吊死在玉兰居的那棵梧桐树上。
人已经走到梧桐树下,甩了白绫就要上吊,只是梧桐树高,甩了几下都没有甩上去。
丫头婆子好几个,抱腰的抱腰的抱腰,抢白绫的抢白绫,又是阻拦又是宽慰的,将冷冷清清的院子弄得好不热闹。
程氏扯住白绫一头,推搡着身边的阻拦的人,出言威胁,“我告诉你们,任凭她沈梦知有多大的能耐,我才是这沈府的当家主母!你们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今儿个谁敢拦我,我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丫头婆子都是近来几天才进来府里的,没见过程氏,不知道程氏究竟是怎样的性情。
放开了手吧,怕程氏真的吊死在梧桐树上,出了人命,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放手吧,怕程氏说到做到,给她们麻烦受,得罪了当家主母,她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站着,不敢松开手,也不敢再出声,低垂着脑袋,任由程氏骂着。
沈梦知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看见沈梦知,像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齐刷刷松了一口气,片刻等不及,匆匆退身离开了。
沈梦知走到程氏面前,喊了一声,“母亲。”
伸手去拿程氏手中的白绫。
手还没碰到白绫,就被程氏一胳膊肘拐开了。
程氏上下打量着沈梦知,哂笑道,“沈姑娘现如今可是上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了,若不是脸上这道疤,叫我一声母亲我也不敢认呐!您称我母亲,我倒是不知,我哪里有这样的福气?”
沈梦知垂目听着,没有答话。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程氏虽然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但本性纯良,是个善解人意的。
说话温声细语,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似是没有脾气。
如今的佘氏,年纪比以前长,却也不过三十出头。
穿青色的对襟长袄,着紫绿色秋菊抱枝纹饰马面裙,身姿窈窕,风华依旧。
一张巴掌大的鹅卵脸上,眉是眉,眼是眼,五官精致,还是当初清秀温婉的模样。
人还是那个人,却像是活过了大半辈子。
身上的温婉全无,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来的都是深闺怨妇四个大字。
若不是亲眼所见,沈梦知不相信人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从一个时时刻刻将她抱在怀里,轻哼了小曲儿哄她入睡的慈母,变成了冷言冷语,彻底将她当做外人对待的厉母。
她曾经试图找回那个贤惠的母亲,都失败了。
她知道,母亲和父亲也曾相敬如宾,恩爱和睦,后来渐行渐远,两看生厌,都是因为她同梦家的一纸婚约。
母亲讨厌她,恨她,不肯原谅她。
便是是前世,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没有给过她只言片语。哪怕到死,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仿佛从出嫁那天开始,便同她断了母女的情分,当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
她很清楚,母亲是在埋怨她,怨她毁了同父亲的好姻缘。从一个幸福的女人变成了不受夫君待见的怨妇。
她却不明白,为何要怨她?
同梦家定亲时,她尚在襁褓当中,听不懂话,开不了口,阻止不了这场亲事。
这亲事,不是她沈梦知求来的。
是她,是母亲自己应承下来的!
等到她长大了,懂事了,她不止一次的说,她要和梦家断了那缘分。
也是她,是母亲色厉内荏的警告她,不准退亲!
定下亲事的是母亲,以死相逼不准退亲的是母亲,将和梦家结亲罪名扣到她头上的还是母亲!
为何,她分明受了罪,受了委屈,却还要被母亲当做罪人一样对待?
“这都是你该的!谁让你要姓沈,谁让你要叫沈梦知!”
程氏猝不及防的一推,推得沈梦知连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程氏的眉眼。
“怎么?”程氏挑眉,“动了杀心了?连我这所谓的母亲也想杀了?”
“程氏,你混账!”
随着一声呵斥,沈云献从石阶上疾步下来,步履蹒跚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瘦削的身上只着了一件月牙白的单衣。
近来饱受旧疾折磨,人越发清减,原本合适的单衣穿在身上也显得空空荡荡。
因身体恢复得不好,面容苍白,没有丁点儿的血色。
沈梦知慌忙迎上去,将摇摇欲坠的人搀扶住。
嗔怪道,“神医说了,十分病,七分在身,三分在心,要好好的调养,父亲怎么还出来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若再不出来,怕是真的聋了!”
沈云献看看沈梦知脸上掩藏不住的失落,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气息都不稳了。
食指指着程氏道,“程氏,你无理取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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