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罗老汉的判断(1/2)

“恕我直言，像这种被别人随随便便就吓得屁滚尿流，把身家性命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村寨，就让它覆灭好了。”

方唐迎上蒙氏姐妹的目光，坦然说道：“我这个人说话不好听，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天高海阔，哪里不能安身立命，何苦要困守在这山窝窝里，与一群懦弱无能的废物为伍，被他们拖累？”

蒙氏姐妹与云赤松都垂下了头，陷入久久的沉默。

他们三个人从小就跟在蒙昌身边，很清楚这位头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豪情壮志，一心想要振兴村寨，让寨民不再受人欺凌，然而，其他几大家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不管蒙昌怎么努力，都不肯向前挪动半步。

云赤松甚至想过，假如云家上层那些老家伙们全都死了，由他来掌权，紧紧追随蒙昌的脚步，说不能就能压制其他家族，让蒙昌得以推行自己的举措，振兴蒙氏村寨。

但截至目前，这些事情也只能想想。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阿爸，阿妈，我，青瑶，都没有离开过牂牁，我活了十七年，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那座集市，说实话，我真的想出去看看，山的外面是什么样子。”蒙青竹缓缓开口，语气十分低沉，“方大哥，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浪迹天涯。”

“我也不想浪迹啊，这不是被人追着砍了好几天，最后没办法了才跑到你们这里来的吗？”方唐失笑起来，然后催促着蒙氏姐妹上楼去歇息一会，“你们什么都不用想，安心歇息就好，事情总会解决的。”

蒙青竹点点头，起身便往楼上走去，蒙青瑶站起身，深深望了方唐一眼，也跟上姐姐的脚步，一道离开了。

“那个阮氏村寨实力如何，他们想要与青瑶姑娘结亲的，又是怎样的人？”蒙氏姐妹一离开，方唐的脸色就不一样了。

“这正是我们坚决反对与阮氏结亲的原因。”云赤松冷着脸说道。

阮氏村寨是牂牁西北比较强大的一支，人数在四千左右，一旦与其他村寨发生争斗，往往是全民皆兵，也就是说，除去老得走不动路的和孩童，他们的极限兵力甚至可以达到一千五百。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正因如此，阮氏村寨的行事作风一向很霸道，最近十几年来，在头人阮雄的带领下，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其中尤以阮雄的四个儿子为甚。

阮雄素来以山林中的猛兽自称，给四个儿子起的名字也很霸气，分别叫阮龙、阮虎、阮彪、阮豹。而这四个家伙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但个个身强力壮武艺高强，性格也像极了野兽，凶残而暴虐。

四兄弟最大的二十一岁，最小的十八岁，分别是三个母亲所生，除了他们之外，阮雄近些年来又抢了几个女人，同样生了好些子嗣，只是年龄还小，不为外人所知。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阮雄好色，他的儿子们也有样学样，虽然年纪不大，但祸害了多少女子，估计四兄弟自己都记不清楚。

更加令人不齿的是，这四兄弟寡廉鲜耻，一人抢了女子，都会与其他三兄弟共享，有时候甚至连阮雄都会加入其中，据说有不少女子都被他们轮番蹂躏，摧残至死，惨不忍睹。

“据说在去年，阮龙迎娶了南边一个村寨的女子，几个月之后，那女子就趁着出去洗衣服的机会跳河自杀了，有人说她正是因为忍受不了非人的待遇，这才自杀的。”云赤松的语气很平缓，但方唐明显可以看出，他说话时，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也就是说……”方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了。

假如蒙氏村寨真的同意这门亲事，以蒙青瑶的美貌，她将遭受什么样的命运，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我从小就把青瑶当成亲妹妹一样，怎么也不能看着她落入火坑，去到阮氏村寨，还不如死了的好。”云赤松双手紧握，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眼中尽是血丝，看上去极为可怖。

方唐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突然开口问道：“阮雄一家如此暴虐，村寨里的其他家族难道不恨他们？”

“阮氏村寨里面八成以上的人都姓阮，阮雄父子又不祸害自己的同宗，因此其他家族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云赤松解释道。

“这下可难办了。”方唐苦着脸，继续兜起了圈子。

“有什么难办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就是了。”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二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罗老汉一步步走了下来，径自坐在圆桌旁边，还是那身有些破旧的衣服，还是那张久经风霜的老脸，但此时此刻，罗老汉脸上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和恭谨，取而代之的则是冷峻、傲慢和不屑。

“老丈——”云赤松刚一开口，却被罗老汉抬起手打断。

“你们刚才说的，老夫都听见了。”罗老汉冷笑道：“老夫只想说一句，不要把形势想得过于恶劣。”

云赤松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对方自称是大唐国的老卒，想来是久经战阵的，对这种局面应该有一些见解，便闭上嘴，专心听罗老汉说话。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也能腾出人手来做些事了，对不对？”罗老汉问道。

方唐点点头，“晚辈之前就说，阮氏可能是想着对乌氏村寨用兵，想要拉拢蒙氏，为他们冲锋陷阵。”

“若是真心结盟，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