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3章 诀别(1/2)

叶川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不顾他人生死，将自身器灵回归到前身碎片之中，凭借前身碎片的强度，这颗星辰奈何不了他。

二是想办法打爆那颗大星，但他如今的境界不足，明显做不到。

除非他也像夜魔珠一样，不顾后果，强行以现今状态的器灵，去调动一股庞大的天地之力。

但那样一来，他本就脆弱的器灵将再度被损耗一空，轻则需要沉睡数年甚至数十年恢复，重则器灵消散，重归天地，不知又要多少岁月之后再能再现于世。

更重要的是，他若是出手，他的身份就将彻底暴露，三大圣地都会知道，他的器灵，乃是一道真灵。

尤其是补天阁，如果补天镜真在此阁之中，他此刻出手，必会被它知晓。

到时，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件比他早了三万年苏醒的太古禁器！

没有人知道，这三万年间，那件禁器恢复到了何种程度。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是现在的他所能应对的。

而且，他上一次沉睡，过了八十万年后才复苏，这次如果器灵再归天地，他真的不确定需要多久。

说实话，叶川并不是多么热血的人，甚至有时候冷血得令人发指。

前身他杀戮无数，对旁人的性命他根本不关心，杀戮再多，在他眼中也不过一个数字而已。

但如今，随着拥有人身，他感受到过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知道酒是辣的，知道盐是咸的，也知道血是腥的。

以前身为兵器，他没有任何感受，染过无数鲜血，却也不知血是什么味道。

但身为人身后，他知道兵器伤人会痛，也更知道死亡的意义。

他虽然看幽姬修了一世的造化九死经，但对于生死他其实没有什么感受，因为兵器不会痛，也不会衰老，世间有许多人都先后死去，但却有很多兵器长存于世。

所以对于生死，他一向没有什么概念。

只是每当幽姬提及，若她死去，他可以寻找下一个主人时，他就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当然，虽然拥有人身后体会过了各种感觉，叶川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仁慈，更没有因此而拥有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只不过，如果要会眼睁睁看着身边那些人死去，他也会接受不了。

憨厚的石头，让他懂得了血脉亲情的滋味。

温柔的曲红袖，又让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男女之情的味道。

冷鸢、石兰石蝶和楚轻言等人，大概就是友情吧。

以前他就只有幽姬，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也不像主仆，难以说清，却深知彼此是对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他现在身边有了许多人，虽然他们不能取代幽姬，但也已经不是他能轻易割舍得了的。

“或许，我与幽姬的差距，便是我从未拥有过！”

这一刻间，叶川想起在四象古阵中的时候，他所经历过和种种幻象。

那些幻象，直指他的道心，将他困了许久。

道心正是他最弱的一部分，因为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在那些直指道心的幻象之中，他很容易就会迷茫。

不知所来，不知所往，没有方向。

“既然这一世从头开始，让我拥有人身，知晓了诸般滋味，那么我便体会一遍这人世间的种种！”

“当年我有幽姬，不需要自己去走，而今我若要自己走回昔日的巅峰，强大的道心，绝不可少！”

“不入过红尘，岂能走出红尘？没有过七情六欲，又如何能明晓自己的内心？”

似乎是找到了一种理由，叶川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他此时所做的决定，简直与他前身的做法背道而驰，但当做出这一决定，他的内心却是陡然安稳了下来。

回头，叶川停止了大阵的运转，望向大阵之外。

那熟悉的一张张脸，都在望着此地。

石头关切，冷鸢焦急，曲红袖含泪……

一张张熟悉的脸，各种不同的眼神。

“石头，你不笨，记住我教过你的，有朝一日，你会成为一代无敌战神！”

他大声开口，声音传到四十九山之外，石头听到之后，面露茫然，感觉听不懂，但还是点点头，仿佛只要是叶川说的，他就相信一定是对的。

“冷鸢丫头，我不在的日子里，替我照顾好石头，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他！你天资无限，以后也将无可限量！”

叶川再次开口，冷鸢不明所以，但焦急的眼中，也满是泪光。

“红袖姐姐……”

叶川最后望向那泪流满面的女子，声透长空：“若我能活着回来，你可愿嫁给我为妻？”

曲红袖呆了一呆，紧咬双唇，似欣喜，似感伤，却不敢回应，泪水却流得更凶。

只因，叶川的话里，透着一股绝然之意，似乎将要赴死，在交待后事一般。

“不要哭，你哭起来就不好看了！”叶川远远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等我回来，我一定聚你为妻，记着我不在的日子里，不要再冰封自己的内心了，冷冰冰的你，我不太喜欢，我还是喜欢温柔的你！”

至此，所有人都听出了叶川话中的绝然之意，可是他要干什么？

“叶川，我呢？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老子还是个处男就要被你害死了！”

楚轻言大喊起来，叶川闻言，向他看来一眼，微微笑了笑，却是什么也没说，把楚轻言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