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父亲，女儿(1/2)

叶峥嵘依然保持沉默，只是低着头使劲‘抽’烟。

“说实话，我也知道，任何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不惜背信弃义的男人，都永远不应该得到饶恕！”就在这时，舒富贵情绪却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苍老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语气也更加重了些，“可是谁又能够明白，一个男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势力，一无所有，唯独有的也不过亲生父母病死时欠下的几十万巨额债款的时候，那又是怎样一种悲凉？又有谁能够明白，一个男人空有着滔天野心与雄心壮志，削尖脑袋咬紧牙关，只一心想要向上爬，想要出人头地，可是每一次历经艰辛好不容易冒出一点头，却又终究被残酷的现实打趴下，那又是一种滔天怨气？”

缓缓抬起头来，身体彻底瘫坐在真皮座椅上，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两行浊泪，终究再忍不住汹涌而出，“谁又能明白，一个男人曾经仅仅被几个不入流的街头‘混’‘混’团伙，就能够追杀上三天三夜，不下五次差点横尸街头，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却终究只能换来路人冷漠的目光的时候，那又是怎样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怆与执念？”

叶峥嵘苦笑，脸上那种漫天杀意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之而来的却是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与惆怅！

他能够体会，一个一无所有在生与死的边缘踉跄前行的男人，一心想要向上爬，想要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甚至只为了得到作为一个人类应该得到的尊重，却又只会是怎样凄厉与惨烈，又只会承受着怎样一种常人无法承受的滔天怨气与执念！

他无法去评判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对是错，也同样没有资格去评判！

“其实说实话，我也知道，到现在还有太多人，都以为我舒富贵是一个有着登天的本事，也有着在这样一种随时随地充满鲜血与厮杀的世界中跌宕浮沉运筹帷幄的智谋的男人许大家都错了，我舒富贵自认为没有多少过人的本领，至少在那个一无所有的时代，也同样没有多少高深的智谋！”过了半晌，舒富贵又沙哑地呢喃道，“即便唯独有的，不过是心中太多怨气与执念，以及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不怕死的胆量，也终究在现在看来，是那样幼稚与可笑！至少说，一个没有任何本事身无分文的男人，要想真正在这片藏龙卧虎的天底下向上爬，甚至仅仅是活下去，那又只会是怎样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

叶峥嵘没有说话，点燃第三根烟，安静等待着下文。

“所以正当清盈丫头的母亲，尚且刚刚有了身孕的时候，我却遇见了浅黛丫头的母亲！”舒富贵继续说道，声音早哽咽低沉到极致，“而且毫无疑问，当时依照浅黛丫头外公在蜀都市的实力，要想将我从一无所有穷困潦倒，扶持到一个让我想都不敢想的高度，也绝对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早已穷怕了，早已过怕了大街上被人追杀提心吊胆日子的我，终究还是将清盈丫头的母亲，独自一人送到向下老家！然后便娶了浅黛丫头的母亲！”

“后来呢？”叶峥嵘微微一愣，压低声音问道。

“三年后，我也终于开始在蜀都市站稳脚跟，也终究开始渐渐地，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至少这三年终于不用再饿着肚子‘露’宿街头，再不用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追杀得如同一条丧家犬，甚至还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别人的尊重与敬畏！”舒富贵又是一阵苦笑，“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偷偷瞒着浅黛丫头的母亲，回了一趟向下老家！虽然我舒富贵从来都不敢将自己还有一房妻子的事情告诉浅黛的母亲，我害怕这会让我再次变得一无所有，更何况那个时候她也已经怀上了浅黛丫头我也不想让她伤心！但是我也知道，我这辈子终究亏欠清盈丫头的母亲太多，所以唯一的想法，也便是悄悄将她接到城里来，能够从此过上点好日子！”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却是当我回到那个偏远而又贫穷落后的山村的时候，等待我的，只是一座孤孤单单躺在半山腰，早长满着杂草的孤坟，还有刚刚两岁多只是被好心人收养着的，嗷嗷待哺的清盈丫头！”舒富贵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眶再一次变得湿润而又苍老无力，“清盈丫头的名字，是她母亲替她取的，也跟着她母亲姓了林，名字很好听！而且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始‘乱’终弃的话，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年轻就离开人世！这一辈子，我终究亏欠了她太多！”

叶峥嵘苦笑，他不知道应该将这一段或许早已掩埋在岁月沧桑中的故事，看做是一段凄美婉转的爱情故事，抑或是一方霸主一点一点向上爬的辛酸史。

“所以最终，我也只能将清盈丫头接到了蜀都市！可是我害怕被浅黛丫头的母亲知道，也同样害怕有朝一日，清盈丫头会知道她的亲生父亲，说到底就是一个始‘乱’终弃为了荣华富贵qín_shòu不如的男人，也同样害怕她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却终究还是因为我的始‘乱’终弃郁郁而终，到时候会恨我！”舒富贵继续说道，“所以无奈之下，我便只能将清盈丫头‘交’给了当时刚刚进入舒家做下人的张妈，让她保守这个秘密，将清盈丫头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这二十多年来，除了称谓上，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东西，我自认也早已全部做到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曾经想过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实情，可是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