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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轼刚到元安,就被请到了苍云府,既未接到旨意,克里木他们也未来面示他。几日后传他带贡品进宫参拜,一上午未见皇帝。许久圣恩诏下,都是些诘难之词,问得刘仁轼一头雾水,如堕云里雾里。未及申辩,就被诏使押到了诏狱,皇帝立刻下旨。“真凶已拿,待取得罪证后,明日典刑以谢天下。”
刘仁轼,“炮捻儿”的脾气,一点就着。但此时他却异如往常的镇静。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但深知事情还尚有转机。“克里木他们还很需要我。”“刘兄,多日不见,何以落得如此下场?”阿克苏一脸狞笑。刘仁轼被铁链俯身吊在半空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是惊喜。后又听他如此揶揄,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一阵乱动铁链“哗啦哗啦”地作响。“仁轼老弟,你深陷囹圄,少不得断头台上走一遭儿。怎么?还指望着出去呢!”克里木一手捧着圣旨,另一只手抚着铁链。“天威难测,实是不知身犯何罪;朋友失义,意欲除之而后快。刘某人寒心呢!”他低着头叹息道。心想:我们兄弟不在一处,他们不敢妄动;再者手里还有砝码。硬挺还有生机,服软只能待毙。
“老苏,听听。人还知道委屈呢!”克里木一脸挖苦地狞笑。“刘仁轼听旨,呦,刘兄乃贵人,免——跪!”“尔蛮番一族,承天雨露,不思报恩。竟怀蛇蝎之心,谋害朕之太子,实属大逆。又闻诟罪于天神,朕心也难安。此无父无君之行,罪在不赦!”阿克苏慢条斯理地读完了“圣旨”。未及喘气,“嫁祸……栽赃,陷害……你们,暗箱操作”刘仁轼惊恐地抽动着,“我,我要面见陛下,控告……控告你们,矫旨,你……你们不能杀我!”此刻他已哆嗦成了一团儿。
“刘兄,刘兄!”阿克苏猛地喝了几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今陛下睿智明绝,罪行必暴露无疑,屈身伏罪才是你的退路。何况你早已死过一回了!”“哈哈哈……”刺耳的笑声震得地板都在发颤。“把他翻过来!”刘仁轼蔫巴地挂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克里木右手提着一把木壶,左手拿着毛巾。“刘兄,让我再送你一程吧!”克里木趴在他耳边轻说了几句话。刘仁轼突然猛烈地抖动。“不,你们不能……”未及说完克里木用毛巾塞住了他的口鼻,狞笑着往毛巾上倾倒着混浊的液体。充血,涨大,发红的双眼。黑紫,粘稠的液体;抽咽地哭叫,放肆地狂笑。一切都那么和谐。
“刘仁轼——天杀狼”走吧!
裴秀驱马前行。凛冽的寒风卷挟着雪团不时地扑在脸上,马车咯吱咯吱地作响,它已经陷在雪坑里好几次了。护卫队的铠甲都被冻裂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这次出行咋老觉得着了套儿,雷兆明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雷仑的谦谦恭敬反倒让我不安?”京城方面会如他所愿吗?思绪万千却也毫无头绪。“禀将军,我们已行至斜谷,距狼都仅六十里。”他哈了哈手。“兄弟们让我请愿,可否休整一段时间。一者将军路上茶饭未进,弟兄们也冻得够呛;二者国都近在眼前,估摸着最慢的话三个时辰也到了。”
裴秀哼了一口气,嗓子火辣辣的疼。心下冥想“六十里应该出不了问题,即使有变都城大军倾刻便至。老二老三再不是东西也不敢这么干。”嘴里却道:“老夫看你们一路辛苦,正有此意;传令谷外扎营。”将士们顶着寒风冷雪在谷外扎着营棚。原来斜谷上方久经风沙侵蚀,上部宽如斗,下部细如线。谷口处仅能通过一人。故又名“绝谷”。
午夜,漫天白雪映得天都白了,谷中裴秀静坐在火堆旁,心中的疑问搅得他合不上眼。直愣愣地盯着火堆。“天火麒麟好兴致啊!”裴秀心里一惊,慌得跳起来。眼前这个人通身套着一件白色斗篷,两肩积着一层薄雪。“他来了多久?我竟丝毫察觉不到他。”
裴秀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怎么,赫赫威名的裴大将军会害怕我这个老头儿?”言罢他摘掉斗篷,天蓝色的眸子盯得人发慌。“你……你不是死了吗?”裴秀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你也是这么以为的!”老者露出狡黠的微笑。“什么意思?难道你见过别人?”裴秀脑袋“嗡”的一声胀大了,“白起,你休要危言耸听,大不了,老夫再杀你一回。”裴秀恶狠狠地扔了一句话。“唰”,未及反应,白起就闪到了他身后。右手轻轻放在裴秀肩上。“羊祜大人就没有你这么激动。”裴秀心都凉了半截儿。“你们欺吾太甚!”右臂狠劲儿斜向上一提,趁势横来一脚,都被白起闪过了。裴秀退到谷壁旁,心下暗忖:白起功力在我之上,硬拼肯定会落下风,看来只能闪了。他虚晃一脚,冲着谷口没命地撒欢儿。
猛地一声炮响,崖上人潮涌动。谷口了无人影,只留下一个“五雷阵”,冲谷口开着铁门。“叔父,小侄和家父在此恭候多时了!”雷仑在崖前背手立着。“裴秀——无耻小人,背主篡逆,阴谋弑主,可恨你欺瞒老夫,不想你厚颜无耻,意欲招老夫入伙。老夫只求生吞活剥了你!”雷兆明在马上咬牙切齿地咆哮着。
“天罗地网开,任尔自进来。”白起缓缓地走将过来。裴秀恨得顿足捶胸,“富宁安,刘仁轼你们到底是骗了我!”慌乱间泪如雨下,“雷仑小儿,竟玩儿老夫于鼓掌之间!可叹,可叹。”圆睁双目,下唇咬出了血“铁勒,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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