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都是戏子(1/3)
我没打算当着三贝勒的面跟钱晋锡说泰安出事的消息,但他摆明了一副要管闲事的模样,倒让我进退两难起来。
“原来是这事儿啊,”三贝勒坐在雅间内,专心致志地听完我所说之事后松弛了面色,说道:“大哥见那名信使的时候我刚好在陪他下棋。”
我看了一眼钱晋锡,他靠在窗边眉头紧锁,身上那件淡紫色的外衫微微敞着,露出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来,衬着这遍布屋里的红粉之色,将其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模样展现地彻彻底底。
他也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不动声色,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想必那信使也没说什么?否则王爷哪还有闲心来这相思醉消遣?”
“说的正是,”三贝勒微微笑道,“不知道七月妹妹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急成这样?”
我脑中闪过一丝不安和疑虑,虽说这三贝勒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往,但听说前几年皇上封他为诚郡王之后,他便有些傲气,在敏贵妃娘娘新丧百日期间不止不诚心守孝,还剃发不尊,气得皇上当场削了他的封号,降为贝勒,这件陈年往事只能说明,要不他是傻瓜一个,要不就是他心思不纯。
便临时改口道:“我们家姑姑有个兄弟在阜成门上当值,回家喝了酒说闲话,讲今夜城门关了之后有个从泰安方向来的信使闹着要入城进宫面圣,我一听竟是泰安来的,心中着急,所以才……”
三贝勒恍然大悟地笑道:“难怪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我急切地问道。
“哎,”三贝勒轻轻拍了拍桌子,“所以说,这些不读诗书的下人,只会乱传消息吓主子,那信使赶着进京,是告诉京中十三弟受了寒要养两天,原定的回京时间得延后几日而已。”
“仅此而已?”钱晋锡轻声道。
“那还能有什么事?”三贝勒哈哈大笑,“七月妹妹慌了神,难道连你也乱了主意啦?”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钱晋锡打断我,叹了一声:“贝勒爷说的是,我真是酒喝多了,见七月慌成这样,也六神无主起来。”
三贝勒眼睛眯起来,笑看着我,“早就听说七月妹妹和十三弟之间的感情不一般,今日一见,的确如此啊。”
他的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了,那个叫做‘文萃’的姑娘摇曳生姿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人抬着果盘,另一人抬着冰盘。
“听闻达瓦公主的大名许久,今儿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然是人间尤物。”文萃的声音如同她本人一样千娇百媚,还边说边朝三贝勒施了一礼,这才盈盈走到钱晋锡面前,勾着他的手臂软语融融地耳语:“怪不得大少时常念叨。”
我站起身来,钱晋锡上前一步道:“贝勒爷,幸亏您今晚在相思醉,否则我和七月还说不准要到哪儿去打听消息呢,今晚铁定过不好。”
三贝勒笑呵呵地站起来,“得嘞,夜已深了,本想等着看文萃姑娘的凤翎舞,可今儿怕是赶不上了,那就改日吧?”
文萃弯着嘴角点头,“贝勒爷赏光,是文萃的脸面,这几日定要好好练一练,就等贝勒爷光临。”
“不敢不敢,”三贝勒微微笑,“听说文萃姑娘已经被钱大少爷包了,就算要来赏舞,也定要拉着钱大少一起来。”
钱晋锡笑了笑,就着他的话寒暄了几句。
三贝勒哈哈笑着出了门,临走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儿的胭脂鹅脯值得一尝,可得让晋锡好好招待招待你。”
三贝勒前脚刚走,钱晋锡就收起了眉开眼笑,一脸郑重其事地看着我:“到底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看了一眼文萃,没等钱晋锡开口,她便很识时务地嫣然一笑,“妾身这就去为公主准备贝勒爷说的胭脂鹅脯。”
待雅间的门关上之后,钱晋锡双手扶住桌沿,“你信贝勒爷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我喃喃道,“三贝勒向来不参与朝政,他没有理由要骗我们,可是……”
“可是?”钱晋锡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传话给蔺兰姑姑那人的原话是,直郡王临就寝前秘密见了一个从泰安方向来的信使,既然是临就寝,又怎么会和三贝勒在一起下棋呢?而且那人还说,直郡王是屏退左右才与信使见面,怎么想这件事都不应该如三贝勒说的这样简单。”
钱晋锡沉吟道:“三贝勒出入宫城自由,就算直郡王临就寝前正与他下棋也不奇怪,何况传话的人也有可能误传。”
“但就是不对劲。”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空洞洞地嘶吼,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
“是的,不对劲,”钱晋锡看着我,“因为今晚有两拨人打听过我的下落,一拨是你的人,另一拨?”
我的心一沉,“你是说三贝勒根本不是所谓的来这儿喝酒散心,他派人打听你的下落,是故意来这儿演一出戏的?”
他的眉头越拧越深,快步走到门口叫进一个穿着灰色便服的男子来,那人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模样,轮廓分明,眉眼坚毅,正是钱晋锡身边的侍卫长闫奇。
“你去德胜门找人问问,这半个时辰内有没有密使出城,没有的话你就在那儿等着,一有消息就来回我。”
闫奇立刻应了一声,旋风似的离开了。
“德胜门?”我喃喃道,“你要查直郡王有没有派人去蒙古?”
“如果事情如三贝勒所说,十三爷只是染了风寒,那直郡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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