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峨眉山下(2/5)
、哥哥、师兄他们啦!”蓑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爹乃是执中原武林之牛耳的大人物,他晚年苦心孤诣独创的‘云龙九式’剑法可谓独步天下,偏偏至今没有得意传人,以你的资质,或能一试。”
秦川伸了伸舌头,笑道:“我爹他老人家的剑法难学得紧,连大哥和二哥都学不来,我恐怕更加不成。”
蓑衣人哼道:“你爹是武学奇材,偏偏他的门人子弟之中没有一个能尽得他的真传,真是可惜。秦川,我答应过你爹,等你艺成即可下山,明日一早你便自行收拾下山去吧!”
话声甫歇,灰影晃处,已远在百丈之外!
秦川一怔,提气叫道:“师父,喂,你别走!”想起八年来蓑衣人的教诲,一旦别离,心中顿感恋恋不舍。
此时天近黄昏,大雪将峨眉山堆成银妆素裹一般,群峰暮雪之中遥遥传来蓑衣人苍老的声音道:“好徒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有缘还会再见。听说你老子要给你讨个老婆,说不定你成亲的时候我会去‘大风堡’喝喜酒呢,哈哈!”笑声未毕,奄然不复可见。
秦川独立舍身崖畔,脑海中想起八年前一个春夜,父亲忽然把自己叫到书房,只见书房中大马金刀的端坐着一名蓑衣竹笠的老者,父亲向那老者道:“他便是老四,名叫秦川,老兄为何独独选中他?”
那老者蓑衣人道:“佛曰,不可说,横竖便是他了!”父亲喝道:“川儿,还不跪拜师父!”蓑衣人急忙阻住秦川下跪,向他父亲道:“宾王兄,我的脾气你不知道吗,让不让他叫我师父,须要看他以后的造化。”
他父亲道:“川儿,待会别过你娘,你就跟师父去吧!”未等秦川应声,蓑衣人不耐烦的一摆手,哼道:“宾王兄,亏你也是豪杰之士,怎么做事婆婆妈妈,效那儿女之态,老子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这就去也!”
秦川未及向父母辞行,但觉右胁一紧,随即身子一轻,已被蓑衣人提上屋顶,只几个起落,莫明其妙的离开家门,腾云驾雾般扬长而去。
思忆及此,长长叹了口气,展开绝顶轻功,身形疾如飘风,不到一盏茶功夫,即到得山巅的一处石洞外。他望了望洞口处烹煮饭食的行灶和锅子,又叹了口气,迈步入内。原来那石洞便是他这八年来的栖身之所,洞内陈设甚是简陋,除了一桌一凳,一张石床和破铺盖卷之外,四壁萧然。
这一夜翻来覆去,想起八年来蓑衣人的悉心教导,思如潮涌,难以安睡,忖道:“师父虽然性格怪僻,却对我毫无保留,而且今日终于喊我一声‘徒弟’了。我虽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以他的本领定是一位极有名望的绝世高人,料来爹爹定然知道他的名号,待我回到中原问爹爹,自然知晓。”
翌日一早醒来,忽见枕边多了一个包裹,包裹上横着一柄青锋剑,打开包看时,里面两套衣衫,几本读得发黄的诗书,还有四锭金元宝及一些散碎银两。只见一张纸条上写着两行字:“江湖凶险,路上小心。切记武学之道,永无止境,真正的高手,务必容纳百川,道法自然!”
秦川见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来送行,感念师恩之余,更对其出神入化的绝顶轻功叹服不已。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秦川展开轻功提纵术,如飞般下了险峰,迈开大步,在崎岖山道上负剑独行。他奔一阵,行一阵,当真似猛虎下山一般。
过了半山,但见越往山下积雪越少。原来世人皆谓峨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其时时令虽则刚过秋分,山顶白雪皑皑,山腰而下,却是一派葱葱郁郁,另有一番景象。
午牌时分,已能见到零星的木棚,他知是山间猎户所搭。不久遇到当地樵夫猎户,问明道路,口中哼着小曲,信步下山。
他来峨眉山已八年之久,蓑衣人律徒甚严,从未令他下过山,是以他始终独居绝峦幽洞之内,啸傲荒林云海之间,俨然野人一般,极少见到外人。即令蓑衣人本人,也往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甚少回山,每传他一套功夫,便即杳如黄鹤,数日或数月方归,只留他一人独自苦修。
此次临别前与蓑衣人的师徒会面,相隔上次亦已三月有余。
秦川乍见山下风光,心情奇佳,他少年心性,不免大呼小叫,手舞足蹈,至于本地土著的川音能否全然听懂,却是不在话下了。
一路上游山玩水,迤逦向东南而行。过了数日,山势渐缓,人烟渐聚。沿途所遇山民多以白布缠头,他八年前入蜀时曾听得蓑衣人说过,知是当地习俗,乃百姓为后汉三国蜀相诸葛亮服丧的遗风。
他白日翻山越岭,晚上照例在山间野宿,这八年来一直离群索居,箪食瓢饮,却也习以为常。
这日正午,刚越过一处山头,远远望见前方石径旁的树林中斜斜挑出一个酒招子,跳上树顶放眼眺望时,果然是个酒肆,大喜之下,当即一口气奔近,捡了个靠窗的座头。那酒肆掌柜是个年约四旬的佝偻汉子,正在料理酒水,秦川叫道:“掌柜的,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
那掌柜见他蓬头垢面,须发如草,活脱一个野人,笑道:“听客官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秦川点头道:“在下是徐州府人氏,打尖后我还要往老家赶路呢。”
那掌柜尚未答话,门外忽然闯进三人,当先之人大声说道:“格老子的,徐州到峨眉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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