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长留(1/2)
正六月,容仪的肚子已经大了,京都的天气也热了起来。
起先容仪是怕冷的,别人都脱了几层衣裳了,她还要裹着春日较厚的衣裳,如今还没到酷暑难耐的时候,容仪却又比任何人都怕热一些了,身上穿了几层轻纱,人也松快些。
离秦黛珑“逝去”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那一个月是如何浑浑噩噩过过来的,容仪也不愿深想,她的生活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在王府中的地位也不同往日语了。
已然正式拜见了公婆,那天着实精彩,她脸上干干净净,亦未戴面巾,因有孕的缘故,也不敢乱抹脂粉,整个人十分清洁雅静,再三思虑,还将茯苓往她头上别的几朵娇俏的簪花取了下来,她入室,在外人眼里是她的功德,可她自己却过不了心里的坎儿,更不愿花枝招展的看着白白惹人生厌。
可已经打扮的足够清秀了,她的规矩礼仪自然是不必说,也是端庄得体的,可即便是这样,当时正儿八经第一次正对面的看着她的长公主还是吓了一跳,甚至可以说是失态。
天家女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乱于形色,可她那天的反应着实大,让容仪徒添了几分紧张。
后来,她就没什么机会再见到长公主殿下了,她身份低微,那时见公婆一说,听说是王爷感念她怀有身孕,乃是一大功德,才喝了她的茶。
容仪如今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的,妾非妾,却又占了个主位,招懿院的人从不喊她姨娘,一应称为娘子。
家里人自然也知道了这桩事,同外人一样,皆以为她是献身救主,不要名分,忠心耿耿的好婢子,后怀有身孕,家爷不忍,力要抬举她,两人之间竟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甚至还有文人雅士为她赋诗:金窝银窝不出凰,荆钗布裙女杰郎,生得无双心向善,与君共度争辉煌。
一首极简单顺口的打油诗,一时间倒是有些红火。
因没过礼,自然也不会再折腾一番,弄抬小轿从偏门抬进来。
正也省了容仪一桩事,她原本也没打算与人做小,哪家女郎不愿做正头娘子,从夫家正门进?哪怕嫁的庄稼汉,在她眼里也比做小强,可如今事情发展的不受她控制,横生变故,使得她只能说服自己接受,若是真让她盖上盖头,坐上顶小轿,从偏门抬进来,还真是脸皮什么都没了。
不过礼,心里还好受一些。
只是容仪不急,不代表傅贵和苏萍不急,哪怕他从没想过让自己女儿嫁入这样的门府,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原本落入王府眼中的人,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便想着摆几桌小宴席,将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可如今,似乎也是不行。
姜舜骁丝毫没提起过礼的事,唯有一桩他倒是勤快,不过是招懿院院内的事,外人自然不知,那便是早早的将容仪换了房,为此茯苓又高兴又失落,容仪搬走的那天,茯苓还红了眼,颇有长姐嫁妹的离愁之感。
如茯苓当时的话来说:当初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合眼缘,我那屋子在一众丫鬟婢子里算是大的了,当时想也没想就招你同住,与你相处的越久越是喜欢你,谁能知道你的造化会在这里,这才住了多久就要走,也不知你能不能习惯,总之我是习惯不了的。
她说的情真意切勾起了容仪不少的回忆,想着她待自己如何如何好,两人又如何如何投缘,当下便红了眼,两人一时间到有些“孟不离焦”了起来,看的昕蕊在一旁十分无语,且煞风景的说:长留离这几步路的距离,娘子和茯苓姐做什么哭成这样,倒显得昕蕊没心没肺一般。
容仪的新房便是紧挨着姜舜骁主卧的“长留”,当初茯苓带着她去看过的,那间满是杏花芬影的屋子,又大又庄仪,姜舜骁亲自为那间房题字“长留”,其意何为,昕蕊都能看出来。
经昕蕊一说,两人看着对方红的兔儿一般,倒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纷纷扭头呲昕蕊。
言归正传,自入住了长留,容仪便感觉同以前不大相同了。
虽说长留是卧房,但严谨的来说,它还是很大的,即可做寝房,又可待客用,且有个小院子,背后还有个小池塘,自住了人,小池塘里也活了几条颜色斑斓的鱼,这里就像容仪独个儿的小天地一般,闲来无事时,便可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晒太阳,不用担心何时又要伺候何人,也不会有人不经通报就随意往她的小天地里闯。
容仪发现她还是挺能适应的,且为适应还自个儿找了如今这般的不少好处,譬如她有自己的小院落,不必伺候人,家里尚无主母她也不必请安,长公主那更是不用,她非正经妻子,还是个连妾室身份都没有的娘子,自然不够格去请长公主安,且那日长公主见她以后实在反常,容仪更加不愿往她跟前凑了。
阿满算是正式跟着她了,为行方便,依然着男装,守护这长留方寸地的安危,说为守护,实则不然。
整个招懿院都由束庸看管,在他的管理下,这些年招懿院就没出过差错,招懿院不乱,又怎会乱到长留来,所以阿满虽说明面上是拨到长留,实际上却是来享福了。
容仪心静,虽然顶了个半头主子的衔儿,却依然不忘本,对待伺候她的下人也十分和善,她想大约是自己曾为人下人,便十分懂得下人的不易,格外疼惜些伺候她的丫鬟们。
原本伺候容仪的只昕蕊一个,可姜舜骁念着她怀有身孕,又觉昕蕊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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