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回 单刀赴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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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也不理会秦三，整装束带，跨马冲入永阳坊，很有史万岁一个单挑十万的气概！拦头就见几百个乞丐手持木棍坐在地上，见李靖进来也不理睬。甚至还向路边退让了些。李靖稳住坐骑喝道：罗锅……

那个六字还没喊出来，就见所有的乞丐都举起棍子向里指方向。李靖也不多说，端着大枪，顺着由人组成的路一直进了个大杂院子。真不愧是丐帮总舵，四下弥漫着古怪的臭味。此刻并不见乞丐们有甚敌意。三五成群有的吃喝有的说笑。

李靖见没人招呼他，自己下了马，就听破屋里有人道：李靖徒儿到这边来！

李靖暗暗吃了一惊：那不是道士紫阳王远知嘛！今天刚认的便宜师傅。

李靖进了屋，四面墙壁光光，地上只有草席，中间堆土为台，算是桌子。桌上有酒坛子，一人面前一个，中间有个大盘子，菜是“拼盘”。还真是有荤有素有山有海有热有凉。

中间正位，坐的正是紫阳真人，他的三个徒弟在后侍立。其他九名乞丐坐在下首，其中就是今天的事主之一罗锅六，不过这小子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紫阳真人道：好了，别管谁对谁错，酒量上先比个高低！

李靖恨恨不平，上首落坐，实则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任谁英雄了得，也挡不住数百人一拥而上。

罗锅六小心亦亦起身敬酒。李靖依礼回敬。其它诸人赶紧作陪，这一口下去，比人家两正主喝得还多，喝完了还吧咋嘴唇，一脸的不过隐。穷啊，丐帮诸长老也就是借这个机会痛饮一场。

两人对饮罢，一位九袋长老道：六子，下去罢，京兆郡的刘捕头又来了，想必出了棘手的案子，你去照看一下，能帮他就帮他，与人方便，方便与人。

说罢转向李靖：李少侠与人萍水相知逢，便可一而再再而三倾囊相助，此等义士世间少见。俺胡小龙在此拜谢。替天下乞儿谢谢李少侠！

说完一躬到地，其它八长老也跟着行礼，李靖也只得还礼。

紫阳真人道：靖儿你不必疑虑，师傅我早年也混过丐帮。今天过来走动走动，巧的是当年老人儿还在。事情不大，权当不打不相识。至于那个秦三，算了，那斯是靖儿在京师第一百个朋友，就免了他的捐吧。你们意下如何？

就听八个长老齐道：帮主吩咐，自当从命！

李靖又是一惊，心道：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紫阳这斯竟是丐帮的帮主！

只见紫阳指着他们鼻子骂道：几个鸟蛋，少来这套！老子早就不是帮主了，你们安一百个心，老子又不是回来抢你宝座。

现帮主外号三只眼胡小龙也回骂道：你小子也少来！大伙敬你是丐帮首任帮主，更敬令尊武功高强，救过大伙性命。你回来当帮主，我倒要看看谁敢放半个响屁，老子就在他额头上开个洞！说到底，大伙这几招三脚猫工夫还不是当年老爷子传下来的，加上兄弟们这十年间不停苦练。现下已有一套棍法，一套拳法，可以撑个门面了。咱丐帮一仗人多势众，二靠功夫过硬，最近二三年，各地帮派争斗，还没有落过下风，低过一次头！

李靖听了极不受用，明里那是感激王远知他爹，实则是说他不过是靠着丐帮前帮主的的面子才喘大气到现在。

紫阳真人倒没听出胡小龙话里有话，客气了一下：好了，好了，见外和话说多了没用。我看这样，帮中有没有什么闲职，贫道担个名号就行了。

几个丐头小声商量了片，帮中本是没有闲职的。不过兄弟们说有自然就有。现下就设逍遥大长佬一职，仍为哥哥当年的三十六袋品级，大哥你看如何？

紫阳真人高兴道：如此甚好，没什么大事别找我，我他妈也懒得管。

八大丐头连声应诺。

李靖心中火气越来越大，这丐帮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此事就这样了结吗？李靖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色越来越差。

就在此时，好似是无意间，那紫阳道士言道：秦三经营南北水果，铺子不大却是个发财的买卖。方才胡兄跟我讲，他一年少说进个百八十俩银子。每月认五十文丐捐实在不多。

李靖终于忍不住喝道：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哪有乞丐收捐的道理！

不等几个长佬发作，紫阳真人大笑道：天下本没有王法，哪有官府收税的道理！我开我的荒，你种你的田。我织我的布，你纺你的绢。自古如此，天生如此，李靖小子，你倒是讲讲这关官府屁事！为何他们却要扒皮似的敲骨吸髓？你给贫道讲个道理出来！

胡小龙接道：没道理，为何有人生来就是王候，家财万贯，而俺们却要行乞为生冻死街头！没道理啊！

李靖一时哑口无言，心中却是不服，暗道：分明是强词夺理！

紫阳再次举“坛”，众丐也跟着端起来。紫阳道：李靖，你古道心肠，为了个初交的朋友敢独闯丐帮，丐帮兄弟也是敬佩。今天这算什么乌七八糟屁大点的事。来痛饮此坛，往后都是好兄弟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头断血流，义气莫忘。众丐也跟着：……头断血流，义气莫忘。

李靖也非小肚鸡肠。跟着众人一饮而尽。

紫阳真人边喝边想：兴好反应快，不然我他妈把飞云堂的《斩凤凰》都背出来了。糟了，又念叨元霸他师娘一回。李靖的酒量可比他师傅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