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黄绶比青毡(3/3)
把太后娘娘搬来了也只怕都打完了,不如盯着眼前的人,左右他都有些打抱不平好出头,自己皇阿玛也让他几份。鄂伦岱揉了揉已经乱糟糟的衣裳,把手里的活计扔给下属,蒲扇大的巴掌拍到胤禩的后背心,:“走吧,我的爷,今儿为您卖命去。”
胤禩见他接了口,心头放下块大石头,:“哪里用得着叔叔您卖命?不过是求皇阿玛卖您个脸面罢了!”
鄂伦岱斜着眼睛看看他:“哟,我算爷哪里四五门子的叔叔啊?您叔叔恭亲王常宁刚还在军机处议事呢!可别折杀了小人。”
胤禩也不搭理他满口的酸话,只要求得这个人去救下棍棒下的弟弟,说点软话认个野亲戚有什么不得了?
小九身子弱却倔强,小十更是不肯低头,这时必定是在吃亏,只盼早点到,哪里管得了鄂伦岱的心思?
面上却丝毫不肯露出一点不耐烦:“皇阿玛都得私下叫您一声弟弟,我叫声叔叔怎么了?”心里自己又加了句您若是救了小九小十,我叫您祖宗都成!
鄂伦岱一向只中意他看得上的人,从不趋炎附势,见胤禩一心只想着自己弟弟,倒合了他的胃口,当下也不做声,只是加快了脚步。
等到他们一行来到上书房的时候,门口就看见小九小十的随侍在挨板子,叫得嚎天塌地的凶,胤禩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心里越发担心。
凑到守门的侍卫那,央着他们通个信,门口站着的都是皇帝的亲随,哪里肯搭理小阿哥,欠个身请个安,一句皇命难为就打发了他。胤禩白白担心着急,在门口打旋磨子。
鄂伦岱本等是内大臣世家出身,哪里会怵这个?上去揪着领子就吼了起来:“奶奶的熊,跟爷爷我来这套虚的?欠敲打啊!”
大内侍卫谁不知道鄂伦岱出身“佟半朝,马半家”的佟家,不谈佟家的女人,先慈和皇太后是佟家的,前头去了的孝懿仁皇后皇后,现在的佟妃。
朝廷上老佟家的男丁也是大清国中央军和地方政府的中流砥柱啊,如果想打群架那真是爱谁谁呀。这位大人可是一等公佟国纲的儿子。虽说三年前一等公佟国纲参赞军务中鸟枪殁于阵了,可那丧礼办的,康熙特特下命众皇子亲往迎奠,并自为立碑制文!几个战死的武将有这等威武?
眼下他叔叔佟国维刚刚替封为世袭罔一等公,现管着内务。众侍卫哪里敢招惹他,忙堆上笑一五一十都说了。
胤禩听见说弟弟们正挨着鞭子,就顾不得那许多,乘着侍卫们跟鄂伦岱纠结的功夫,一猫腰就窜进了里面。
康熙正举着鞭子往小十头上招呼,胤禩看见小九已经摇摇欲坠,小十也满身血痕,心胆俱裂,忙冲上去护着弟弟。一道火辣辣的鞭子就抽到他的手臂上,康熙看见自己儿子冲进来,其实心里已经失悔下手重了,偏偏两个儿子都不服气,他也只得继续。小八冲进来的时候他本想停手,无奈收不回来。只得看着无辜的小八被抽出一道血痕。
康熙丢了鞭子,定了定神,斥道:“八阿哥,怎么不通传就进来了?朕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没规矩!”胤禩也等不及回话,只是急忙摸索着小十的身体,他一进来就瞧见了,小十一直故意挡在小九的前面,替他分了大部分。康熙见他不回话,倒也没说什么,他也想看看有没有把儿子给打坏,又拉不下老脸去看,只是丢了鞭子,示意内侍去传太医。
前脚内侍出去,后脚外面的侍卫就喊着鄂伦岱大人求见。康熙还没开口,他就咚咚咚的冲了进来,一进来看见地上的几个小阿哥,各个带伤,行了礼也不管康熙难看的脸色:“皇上,这么早就演练啊?八月还有几日,就等不及要让儿子见识皇上您的本事了?”
康熙早知道鄂伦岱的为人,此刻他挂念儿子的伤势也懒得跟他多说,知道他是来求情的,借他搭的台阶便就坡下了驴:“哼,是他们让我见识了吧!一个二个的不中用!”胤禩见弟弟们不过是皮肉伤,知道父亲留了情,此时忙开口:“皇阿玛,儿子本是哥哥,没给弟弟们做个榜样,擅闯进来扰了皇阿玛,求皇阿玛只处罚儿子一个吧!弟弟们原年纪小不懂事,皇阿玛开恩就饶了他们吧。”康熙见儿子们见了红早后悔了,此刻更不会处罚无辜求情的老八。
“八阿哥你认个什么错?你当哥哥这榜样做没做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您文治武功可是万世楷模!”康熙知道他在讽刺自己,自家舅舅佟国纲刚殉了国,又不能把这表弟如何,竖起眉毛瞪他一眼算是小惩。
不一会内侍唤了软榻来,太医们把了脉裹了伤,便抬着两位小阿哥回了阿哥所,胤禩伤势不重就抱着手臂跟着走。倒是康熙看不过眼,命内侍用凉轿抬了他去。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很忙碌,大阿哥第一时间探望了受伤的弟弟们,除了温情还有愤慨以及诱哄;太子爷送来了好伤药,据说是太子自己身边人推荐的有奇效的,内服外用均有,可惜被扔到了角落;宫里的几位妃位主子当夜在太后娘娘那儿欢声笑语侍奉到很晚;康熙皇帝这夜很清闲,没有翻牌子睡在了畅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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