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镜花水月，有地盘了(1/2)

“娘…”

林遥立定在茅庐门边，呼应了一声。

“遥儿……”

“遥儿…”

方菲、林毅先后抢出门来，见儿子一手扶着木桩，独自一个人颤颤巍巍站在那儿，正淅沥淅沥地放水。

“嘘嘘…”

月光下，林遥一脸的萌态。

“当心死我了……”

方菲拍了拍胸口，是哭笑不得。今夜，换了一个新的环境，睡眠比较警醒，习惯性地去触摸儿子，却摸了一个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叫唤了两声，林毅也随之被惊醒了。

“遥儿，嘘嘘完了没有…”

林毅啼笑皆非，总算只是虚惊一场，便放松下来。

“完…”

林遥吐了一个音，同时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来，爹爹抱遥儿看月亮、星星…”林毅俯身一手抱起儿子，一手向天上指去，还随口编了两句歌谣，“…弯弯的月亮像小船、飘飘荡荡悠悠晃晃；闪闪的星星像眼睛、眨巴眨巴扑棱扑棱……”

月色很美，繁星密布，深夜很幽静。林毅、方菲如此醒过来，一时睡意全无，见儿子也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便逗儿子为乐，一家人赏月、赏星星。

“爹爹，摘…”林遥指着天上的月亮，既然爹娘要逗乐为趣，自然要配合一下。

“给儿子把月亮摘下来呀！”方菲免不了要帮腔的，儿子那副懵懂的神态，看着就觉得开心，忍不住便笑了，“嘻嘻嘻……”

“这个？倒也不难办…”林毅微微一笑道。

“那你就摘给我们娘儿看看……”

“好。”林毅旋即到茅庐里，拿了一个盛着水的脸盆出来，给妻儿欣赏水中的月亮，“喏——我摘到了。”

“呵呵…投机取巧…”方菲娇嗔了一句。

“遥儿，弯月儿…在盆里…”林毅逗着儿子，对妻子的话也不以为意。

“唔——”林遥身子前扑，小手放进去，月亮顿时随波破碎了，“没……”

“毅哥哥，你说……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夜这样清静，那该有多好。”方菲心灵为此情此景所动，不禁有些多愁善感，只怕如此清静的时刻，会像镜花水月一样。

“菲儿，天上的牛郎与织女，每年只有一天相会的日子，我们与之相比，已经是幸福太多了，不是么？”林毅仰望着星空，想到传说中的那一对神仙眷侣，经历重重磨难，却仍然天各一方，心里不禁唏嘘。

“是呀…”方菲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慨道：“…即便是仙人，也免不了悲欢离合，也有那么多的无奈……”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连仙人都尚且如此，我们应该珍惜过好每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林毅就在荫冈开垦，若不是当心戴兴顺还会来闹事，此等情况倒比以前要好些。在戴垟的一年多里，林毅曾想过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现在自己拥有的不是两三亩，若全部开垦出来，那就是五百亩，随便种上点什么，一家三口都不愁没得吃的了。

当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其实戴兴顺被目前的状况，完全搞糊涂了。哪里会想到，林毅一家三口在荫冈，居然能活过第二天，不仅活过了第二天，现在都活过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好像还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当晚那场大火，真的是天意么？那婴儿的命真有那么好么……

原本，戴兴顺把林毅一家三口，逼到了荫冈这块鬼地方，就是要让他们给逝去的三少爷陪葬，打算等他们死了之后，才把三子戴有利埋到荫冈。用荫冈五百亩土地，换他们的房子，都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等他们死了之后，这里的一切还不都归戴垟所有。再说，荫冈这块地方虽然属于戴垟，却是一块荒地，只要是戴垟人，谁有种去开荒就应该是归谁的。可惜戴垟没人有这个胆，敢到乱葬冈去跟鬼争地盘，因此也就那么荒着。

戴兴顺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也就没有再冒然行动，春天暖风吹得戴有利的尸首，味儿越来越浓重了，臭气在屋子外面老远都能闻到，邻里的戴喜贵给气得七窍生烟。戴喜贵忍无可忍，又去找戴兴顺理论，这位里正大人就只好将三子戴有利的遗体，另外找个地儿埋了。

正值阳春三月里，林毅每开垦出来一块地，随即便也播下了各样种子。黄豆、绿豆、豌豆、扁豆、没有土豆，冬瓜、南瓜、西瓜、黄瓜、丝瓜、苦瓜、葫芦瓜，红薯、花生、玉米、萝卜、茄子……是应有尽有，这一年来跟戴喜贵奔忙在田地里头，可不是只为了吃干饭，该学的也都会了。

只是开垦的时候，时不时会令林毅心慌慌，盖因为这块荒地里太多的人骨，每天都少不了要挖到那么几块。在自己的地盘上干活，自然是干劲十足，久而久之也就坦然了。

荫冈，经历了几场春雨，那一片灰烬都化作了肥料，渗入地表之下。又是被暖融融的春风吹得，杂草又生出了嫩绿的新芽，好一派春的气象。而活跃在上面的，自然就是那一大十二小，十三只咕咕叽叽，它们展开翅膀互相追逐、竞相奔跑，这块地方比原先的篱笆墙，那是不知宽敞了多少倍。场地开阔了，咕咕叽叽们的心情同样也会欢快许多，谁不是呢？这里不仅有蚂蚁，还有蚂蚱、螳螂等昆虫，地虫蚯蚓更是不少。

林毅开垦的时候，每一锄头下去都会挖出一两只蚯蚓，咕咕叽叽们跟在屁股后面，哪还会客气，尖嘴一啄便吃得津津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