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八(1/2)
十八
“没错,眼下处于这种境地有一部分是在下的错,但小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很从容地说出这句话,要清楚夏6望此前多番忍让除了对方的身份外,那时候自己出手的问题也得算一档原因,虽然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笑话,可这不代表夏6望会一直容忍对方的胡闹作为。
夏6望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可他原先订好的计划被打乱不说,先前那种死亡再临的错觉已让夏6望的精神受到刺激颇为疲惫,跟着和对方一起困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就足够糟糕了,而秦琰川竟还有心情老神在在地随意开玩笑,一点没有把事情的放在心上,夏6望可不是什么心软好脾气的人,种种原因累积强压下来的负面情绪瞬间有了爆发的危险,语气和所说的内容发差越大,代表之后的怒火越可怖。
秦琰川这时候安静了,夏6望却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一步步走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实在阴沉。夏6望五官本来就生得凌厉,脸一板起来很是吓人,只可惜的是现在他浑身湿透,脸色还有点苍白,使身上的气势减了几分。
秦琰川眉头都不皱一下,盯着对方靠近,可当两人的距离近到彼此眉宇间最细微神色都一览无余之际,夏6望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下来。
不是他心软了,凑近以后夏6望发现秦琰川的嘴唇比刚才更白得吓人,明明身上又湿又冷,还选择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也许所谓的神情不变大概只是没精神去想东西了,只是那深邃双目深处的神采并没有失去,从头至尾带着几分慵懒以及淡然,使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都留几分会让心怀不轨之人迟疑怯步的特殊气质,至于剩下的,夏6望不清楚,他现在也懒得弄明白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手。”不再打太极,夏6望干脆地半蹲在秦琰川身侧,简明意赅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抬起的右手就伸在秦琰川眼前,两个人一躺一跪地较劲起来。
夏6望的语气和表情无一不会让人乖乖把手递过去,但秦琰川还保持着双手枕头的悠哉样子,明确说明了他拒不合作的行为。
“小王爷。”夏6望放弃似的把手放下了,百般无奈地轻声叹息后语气一转,“……那在下只好得罪了。”
夏6望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对秦琰川动手,不过眼前情况紧急,对方要面子程度和同自己作对的态度让夏6望藏着一点私心出手了。这一招来得又快又急,和之前几次被拦着不同,秦琰川毫无反应地就被夏6望擒住肩膀拉起,他动作敏捷地一手将人牢牢扣住,另一只手直接贴上对方背脊。
原先心下想的只是输一点真气过去,至少是足够帮助驱寒燠暖了,片刻,夏6望却讶异地发觉自己输过去的内力就像石入大海般没有丁点回应。
本想再多输一点试试,一只手适时伸过来将夏6望的胳膊拉开了,心神不宁地夏6望侧头就看见秦琰川面无表情的样子,夏6望奇妙地明白对方脸上多了浅浅无奈,但并没有气恼和反感。
与秦琰川的平静态度不同,夏6望内心有点不可置信,他强硬地挥开对方的手,再次贴上掌心输入内力,这回是毫无保留地用心起来,只不过情况依然如故。
夏6望半晌后主动收回手,原来他以前的想法对了一半,秦琰川是个没有修炼过武道的人,更确切的说,对方连修炼武道的资格都没有,用修者的话来说就是个……
废人。
怎么可能?
秦王府的唯一嫡系传人,修者界无不敬一声的秦阎王之子,那时亲手了断自己性命的秦琰川,竟然是个经脉不通,永远无法修炼武道的废人。
夏6望道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说实话,这件事明明跟现在的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不管对方是武道出神入化的绝世高手,还是天生无法习武的废物,跟自己何干?
事实却是,那之前的怒气,焦虑都不见了,夏6望只余下眼色复杂地慢慢盯住秦琰川,对方刚才不许自己碰,是源于这个原因吗?
也对,如果是自己也决计不想被人知道这件事,要说秦琰川是个普普通通不知武道或修者为何物的人也好,不能修习算得了什么,无奈秦琰川的身份天生注定了他会走的路肯定不凡,哪怕他不想这么走。而此事就是他今生无法抹去的痛苦和心魔,秦琰川都这个岁数了,要是能改变体质,秦王府怎么可能不倾尽全力去完成呢?
虽然望着对方,夏6望却觉得自己眼下根本无法读懂对方的眼神,移开视线,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几次口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就好像被东西死死堵住,除了呼吸什么都做不到。
夏6望心中苦笑几声,他是要安慰对方吗?怎么安慰?安慰什么?自己拿什么立场去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身为夏家家主的大儿子,以武道修炼天赋出名,年纪轻轻就实力不菲,他现在恐怕无论说什么话都会让秦琰川以为自己是在可怜他吧。
可事实上又要可怜什么?!天赋绝伦如何?实力高强怎样?最后还不是生不如死,被迫苟延残喘……
到头来,要是没有这次重生,他夏6望还能再算计什么?争取什么?报复什么?
他比秦琰川可悲多了,而且可悲又可恨。
夏6望无声地笑了一下,既是自嘲也是感慨。
“很好笑?”这静极的环境中,秦琰川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石子,把沉浸在过去中的夏6望从所思所想中猛然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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