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1/3)
慕汐颜一边在心中暗暗诅咒那偷窃印石的人,一边担惊受怕的等着炎无忧降下雷霆之怒。
好半响,却没有意料中的那惊雷炸响在自己头顶,书房中一片沉寂,静得令人有些发怵。汐颜偷偷的睃了炎无忧一眼,只见她低头闭眸,左手托着缓慢揉着眉心的右手,好似在思忖着什么。
就这么站着足有一刻钟,汐颜也不敢动,怕打扰到炎无忧想事。良久,终于炎无忧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睁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慕汐颜问道:“慕姑娘,你可否告诉我那一日彩砚与你交接书房中的砚台印石等物时,你可有一一过目点数?”
慕汐颜点了点头道:“当时我是照着她给我的单子,她指一样给我,我点一样,最后才签字的。我这里还有她给我的一张单子,另一张单子她说要拿给婆婆过目的。”
“那你把你手中的那一张单子给我瞧瞧。”炎无忧淡然接话道。
慕汐颜就去找出那张自己放在书架下最下一本《史记》中夹着的单子出来,走过去递给炎无忧道:“姑娘,这便是那张彩砚给我的单子,还有一张她交给夫人的都是一样的,各自签上了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炎无忧接过去迅速的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写着各色印石和数量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然后拿着那张单子走到红漆描金的木箱旁蹲□去,一一的对着单子上开列的物品核对起箱中印石起来。一番比对检查下来,并没有错误遗漏之处。这说明彩砚交给慕汐颜书房中的这些印石时,那田黄冻和鸡血石还在。
再说,彩砚在书房中当了这么多年差,从没有丢失过东西。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真敢偷梁换柱拿了去,她一家人包括嫁的男人都是府中的家生子,事情败露便只有家破人亡的结果,想必她是不敢的。
“这单子你先给我,我还要拿着去我娘那里对上一对。”
炎无忧将汐颜给的那张单子折起来放如袖袋中,心想,自己娘亲管着自己书房中的账,自己这书房中但凡添了什么名贵的文房四宝,藏书等等,她那里都要记录的。之所以彩砚要拿另一张单子去娘亲那里,还是要和她对陈年旧账,若是有差错的话,娘亲早就发现了,彩砚从书房中出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娘亲说什么,想来那账定是对上了。不过,为了保证自己所想不错,还是要去娘亲那里将彩砚给的单子对上一对。
想到这里,炎无忧又问:“慕姑娘,从你病着到好了这几日,除了你可还有别人从你那边儿屋里进书房的?”
原来炎无忧的书房从正厅过来那门是有锁的,凡是她没进书房时便会上锁。而慕汐颜那间由西梢间改成的卧室门却是并未上锁,平时都是门扇虚掩,所以炎无有才会有此问。
慕汐颜低头仔细思索一番,自己卧床那两日是没有人进书房的,从自己好起来这两日除了昨日自己在西边耳房改成的宴息处做针线,炎无玉等几个孩子在自己卧房中捉迷藏……
对了,这几个孩子捉迷藏时,自己并不在卧房中,因此不能肯定会不会有孩子到书房中去躲着了。不要是这几个小孩子中有人看着那印石好看偷偷拿去了也有可能。可是也不能这么肯定,自己也有不在房中的时候,万一是服侍自己的山茶和腊梅呢?
这么一想,汐颜便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说好?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炎无忧便说:“你不用急,好好想想,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慕汐颜闻言即刻便觉得心中一暖,只觉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位美貌的“夫君”在自己心中越发的完美起来,心想,一般人若是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怕是早就迁怒与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斥骂失职之人,或者责打了。可是眼前这人却仍然丝毫都不慌乱,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无二,甚至宽慰自己这失责之人,这样的气度和胸怀委实让她钦佩不已。连平时的冷淡疏离和高高在上此刻在她眼中也变成了仙姝般的清贵出尘。
于是汐颜便开口将自己这几日的所见和刚才自己的所想慢慢的向炎无忧道来。炎无忧听完默了一会儿便开口道:“今日这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自有主张。”
汐颜忙点头道:“姑娘放心,这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想了想炎无忧又说:“你留意着,这几日若是有人向你提起书房中的事,这人你须得记下,然后告诉我。这会子咱们就各自回房,你回去好生歇着,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要担忧,这事我慢慢的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个说法。”
虽然炎无忧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冷硬起来,可听在慕汐颜耳中却是委婉动听,甚至鼻间有些酸涩想哭,心内早已是感动不已。她这话是全然相信了自己并不是那个偷窃之人,并且还很有担当,怕自己受了委屈吃不好睡不好。
“姑娘,我不知该怎么谢你……”汐颜绞着手中的一方绢子,望着炎无忧,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炎无忧一见她那圆而清亮的眼中有晶莹在旋转,立刻软声道:“谢我做什么,我知道不是你。好了,别这样,回去歇着罢,明日还同往常一样到书房中来。”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抚额笑一笑,“我怎么忘了,明日是九月三十,娘说我们都要去普渡庵礼佛的。”
转脸看汐颜,温声道:“明日去普渡庵好生散散心,难得出去一次,这事就先别想了,我们一起去烧香拜佛,吃斋喝茶,走动走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