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3/4)
但这四人的身契都在罗氏手中,相当于罗氏捏着她们的生死,谁又敢不去,甚至罗氏吩咐下来,一声也不敢多言的就要爽快答应。罗氏最后说得那句话,大有深意,她们又岂能听不出来。早早得办好差,早早得回来拿银子。
于是四人赶紧又向着罗氏拍着胸脯应承,说必定将差事办好早些回来覆命。罗氏挥手让四人退下,让她们去收拾了衣服,去王姨娘院子里,另外吩咐了,若是她还昏迷着,便将她抬到外头马车上去,若是她醒了,便蒙了她嘴,捆了扔上外头的马车。
四位健壮仆妇忙应了一径去了,罗氏看着四人的背影长长得舒出一口气,唇边勾起一抹笑,端起茶来吃了几口。又将赵嬷嬷叫过来,吩咐她立刻带人去王姨娘院子里,将她院子中原来服侍她的丫头婆子们都带出府去,交给相熟的牙人范大郎,让他将这些人尽早发卖,卖得越远越好。特别是那小丫头鹦鹉,更不能让她得了好,宁愿一文钱不要,卖得远远的不说,且要往下贱去处卖她,她最恨这种背主求荣的奴才。
赵嬷嬷领了命,带了人自去了。罗氏这才站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里去。走了两步又住了脚,眉尖微蹙,抿了抿唇,抬脚往后头自己女儿炎无忧的院子里去。
罗氏进到炎无忧的院子中时,汐颜才刚刚送走了祖母刘氏和嫡母吴氏,正在自己房中检查明日上京要带的衣裙钗环等可有遗漏。炎无忧则在书房中拣选自己要带的书籍。罗氏让丫头引着到她书房中,坐在一旁和她说些闲话。
到晚间吃饭时,炎文贵使了人来叫一家人都到正房吃饭,他有话说。罗氏带着炎无忧和汐颜去到正房偏厅中,见焦姨娘,长松,长柏,长竹,无玉这几个孩儿都在。吃饭前,炎文贵扫了眼众人沉声开口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对大家说……”
众人一起看向炎文贵,除了罗氏外,谁都有些好奇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为何要被叫到正房中来吃饭。而且既然是有话说,为什么不见王姨娘。
咳了一声,炎文贵面上一派端肃,话音沉痛道:“王姨娘今日身子不适,叫了郎中来瞧,说是得了可怕的时疫。我已让人将她送出府去,到别院休养治病。这时疫难以治愈,怕是需要些日子才能好。所以从今日起,长竹由焦姨娘先带着。长松依旧在外院好生读书。”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吃惊。长松和长竹都在学堂里读书,一回来听到这个比众人更多了些担心。长松和王姨娘感情很淡,炎文贵说后也没什么多话,只说:“但愿姨娘能早些好。”而炎长竹听到自己的娘亲得了病搬出去住了,立时就哭出了声,“我要姨娘,我要姨娘……”
炎文贵瞪他一眼,叱责道:“不许哭。”
长松等人平时都很害怕这位端肃严厉,不苟言笑的父亲。因此炎文贵这句话一出口,几个孩儿都缩了缩头,只敢望着自己跟前的饭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儿。炎长竹更被吓到,即刻止住了哭,焦姨娘将他拖到身边,掏了绢子替他擦眼泪,又小声得哄他。
炎文贵说完话后,便让服侍的丫头们上菜。一家人静静得吃完饭,焦氏领了炎长竹,炎无玉回房,炎长竹也回了外院。因为炎无忧和慕汐颜明日要进京,炎文贵和罗氏将两人留下来,嘱咐了许多话,方才让两人回去早些歇着。
炎无忧和慕汐颜从罗氏正房中出来,走到后头自己院子门口,汐颜便问:“无忧,王姨娘前两日我见她都是好好的,怎么会今日突然染了什么时疫,又这么快就挪出了院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别想了,早些回房歇着罢,明日还得早起动身呢。”炎无忧沉吟了下摇头说道,其实在她心中大概知道王姨娘怕不是像爹爹口中说得那样惹上什么时疫,或许别有原因。虽然这原因她也不清楚,不过,在离开洛州之前,那一直潜伏在暗处威胁着自己娘亲,扰乱这个家安宁的人被打发了出去,让她不免也觉得心安了些。
次日起来,天色灰暗,空中竟然飘起了小雪。长富街上,炎府角门前依次排开了四架马车,炎无忧和慕汐颜吃过早饭,罗氏和焦姨娘领着府中众人将两人送出来,看两人上了中间的一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陪着一起进京的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上了另外两架马车。又有同去的小厮将行礼包袱和一些出门必备的吃食用品等装上了最后一辆马车,然后上了马随侍在马车两侧。
罗氏上前不免又殷勤嘱咐了炎无忧和慕汐颜一番话,随后车队缓缓得启程。炎文贵特意派出的七八个衙役护卫在队伍前后,在飘扬的雪花中,一行人出了长富街,择路往燕京城而去。
铅云低垂,碎雪飞舞。洙阳农庄的一个破旧院子前,三架黑漆马车缓缓得停住,后头有四五个小厮随即从马上跃下。从马车上陆续下来炎府的管家炎泽,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王姨娘,还有押着她的四个健壮仆妇。
炎泽早派了个小厮快马加鞭走在前头去通知这洙阳农庄的庄头,因此赶了一夜的路到这农庄时,庄头骆麻子早领了些庄户来迎着王姨娘等人的马车,带到庄子里打扫出来的一所破烂院子前。这院子往常是接待炎家来人时备下的,因不常有人住,故而日渐破落了下来。这回得了大管家炎泽要来的消息,早命人打扫干净了。
“骆麻子,这是家老爷给你的信。”炎泽下车后,抖了抖袍子,皱了皱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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