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已改)(3/4)
屑一顾,谁知等陆讷和陈时榆开着摩托上了路,发现苏二布加迪居然跟在后面。陆讷他们去的是水陆观音,里面一如既往混迹着整个s城三教九流的人,诗人、作家、音乐家、资本家、外资企业包身工……陆讷显得特别亢奋,一会儿跟这个人打招呼,一会儿拍拍那个人的肩,一会儿跟人聊性工作产业者的艰辛和与时俱进的精神,直到酒吧的小舞台上,有人抱着一把木吉他开始唱歌——
那个歌者并不看台下的人,好像外面的世界通通与他无关,他抱着吉他就是整个宇宙,他的歌声嘶哑而用力,没有女性的婉转,他唱“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心碎,当我想你的时候……”那是千万条路不是路,只认一条,行至绝处,不得缝生,天崩地陷,内心切肤的伤心无从掩盖。
陆讷的心中的悲鸣忽然与此相应和,他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个长相沧桑留着中分半长发的男人,然后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陈时榆先还静静地陪着他喝,不劝阻,后来看他越喝越多,就忍不住劝阻,“陆讷,别喝了——”
苏二自始至终都没有碰酒杯,就那么端着一副高贵冷艳的架子冷眼瞧着,这时候忽然哼了一声,“陆讷你也就那点出息,不就是个女人,还是个一没长相二没身材的妞,至于吗?”
他的话音刚落,陆讷忽然愤怒地从位子上窜起来,一把揪住苏二的衣领就把人给摁在桌子上,提起拳头就要揍人——
陈时榆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来想要劝架,但陆讷提着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苏二。苏二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有危险的黑色漩涡,漩涡下,有火山的岩浆在涌动。然后,他不可思议地看见陆讷的双眼一点一点地红了,用力地抿住嘴,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又一点一点地把要涌出眼眶的眼泪给逼回去了。
陆讷松开了揪着苏二衣领的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地看了苏二一眼,挥挥手,打着酒嗝说:“你这个人……没真心!”
苏二的表情愣愣的,他还在震惊于陆讷的眼泪,忽然听到这样的话,邪火一下子窜上来了,上前一步,掰过陆讷的脑袋,就狠狠地亲上去了——
这哪里是亲啊,简直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凶恶地咬着他的唇用力地吮吸,舌头蛮横地伸进陆讷的嘴里,攻城略地。
陆讷一下子懵了,脑袋里基本就是一团浆糊,失去思考的的能力。而且苏二冲过来的劲儿太大,把陆讷逼得往后退了几步,他本来就喝高了,腿软,人就给摔地上了,后脑勺咚一下撞在地板上,苏二那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全压他身上了,差点没把他压吐血了。
周围的人本来看他们要打架,结果剧情急转直下,顿时口哨声,嬉笑声一片。
陈时榆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此时抿着唇连忙去扶陆讷。苏二哪料到自己就那么一亲能把人给摔地上了,他自己也是一身狼狈,赶紧爬起来,去看陆讷,陆讷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苏二要去扶他,手刚刚碰到陆讷的衣服,忽然被狠狠打掉了——
酒吧灯光下,陈时榆的脸苍白而冷漠,一双眼睛宛若冬日里被雪覆盖的针叶林一样冰冷刺骨,也没看苏二,只是帮陆讷揉着后脑勺,蹙着眉关心的问:“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
陆讷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也说不出个话来。
苏二望着陈时榆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特么早前就看他不顺眼了,苏二自己是gay,自然能够看出来陈时榆的性向,此刻冷下声音来警告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陆讷我会送他去医院。”
陈时榆冷笑一声,“苏二少搞错了吧,我跟陆讷才是朋友,至于像苏二少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我们高攀不起,不劳费心了。”
苏二什么脾气啊,这以前能跟他这样说话就一个陆讷,他对陆讷能宽容,对陈时榆可不会客气,抬脚就踹在陈时榆身上,“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陈时榆本来扶着陆讷,被一脚踢在胸口,连着陆讷一块儿摔在地上,本来苍白的脸更苍白了。这一晚上,似乎所有人都不正常了,陈时榆爬起来就扑过去冲着苏二挥拳,两个人迅速地扭打在一起,都没了平日里的衣冠楚楚,清高矜贵。
直到有人喊:“喂,别打了,你们那哥儿们自己走啦!”
两人迅速分开,目光在酒吧搜寻了一遍,果然没看见陆讷,顿时有些着急,他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别给摔沟里或者乱穿马路给撞了,结果走出酒吧,发现陆讷好好地蹲酒吧门口抽烟呢。那一摔把他那酒劲暂时给压下去了,人清醒了,看见两人出来,淡淡瞄了一眼,没有任何语气地问:“不打啦?”
被陆讷这样的语气一问,就跟被幼儿园老师训似的,脸上都有些讪讪。本来今天为了首映,特意穿得光鲜亮丽的衣服,如今是一个比一个非主流。相比之下,失恋的陆讷却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齐整,猩红的烟头一明一灭,他望着远处的一点虚空,寂静、无言。
陈时榆忽然觉得难受,走过去陪陆讷蹲着,小声说:“陆讷,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陆讷淡淡地说:“不用,人还以为我撒酒疯闹的,等着一帮没良心的qín_shòu看我笑话啊……”他抽完烟,将烟头弹远,然后说:“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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