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3)
这个时期的周文宣大约十四岁,所以虞娘眼里的陈挽风也是这个年纪,陈挽风将虞娘藏在柴房里不敢告诉家里人,因为“他爹”是个嗜酒如命,如果知道家里藏了人,说不定会把虞娘推出去换酒喝。
半夜虞娘躲在干柴里睡着,其实根本饿得睡不着,肚子正咕咕作响之际,陈挽风猫着腰进来了,小声道:“贞儿妹妹,你还好吗?”
因为他是夜晚偷偷溜进来的,也不敢点灯,柴房里的空窗架子外透进来丁点儿月光,但不大抵用,他基本上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木柴里传来响声,虞娘从里面钻了出来,压低声音道:“大哥哥,我在这里。”
“快出来,我给你带吃的来了。”陈挽风叫虞娘坐到窗户对面,这样就着月光还能看到彼此。
虞娘乖乖的坐了过去,陈挽风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窝窝头塞给她,虞娘正饿着连忙吃上了。
棒子面一冷了就很硬,但虞娘太饿就顾不得了,陈挽风从腰上取下一个水囊递给她,小声道:“慢点吃,就点水吞下去又好咽又管饱。”
虞娘听了他的话就接过水囊灌水,正一边吃一边喝的时候,突然听到奇怪的“咕咕”声从陈挽风肚子里发出来,她意识到什么,抬头望着陈挽风眨了眨眼,将手里剩下的窝窝头推给他。
这年头谁家也没多的口粮,陈挽风给虞娘吃的是自己省下的晚饭,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白天干的活又多,吃少了到了半夜自然就饿了,他尴尬的笑着将虞娘手里的窝头又推了回去,道:“你吃吧,我不饿,我那是……胀气,没错,晚饭吃太多了,胃里胀得难受,正胀气呢,哈哈哈,你快吃吧快吃吧。”
正说着陈挽风张嘴打了一个饿嗝,他就故意拍拍肚子道:“哎呀胀得我都打嗝了。”
虞娘心里明白他是装的,可康贞儿不知道,所以她就重新吃了起来,这一次吃得慢条斯理多了,等到胃里的棒子面泡水发胀起来,她果然就饱了个七八分。
等她吃饱了,陈挽风就问她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被坏人追,发生了什么事,她家在哪里,需不需要通知家里人来接她回去。
这些是发生在周文宣和康贞儿身上的过去,现在是虞娘和陈挽风在周文宣的记忆力重演这些经过,他们只能看只能听,发现根本支配不了身体的时候,焦躁的心情慢慢因无奈而变得平静,时间久了,他们就开始认真的看待这个故事了。
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下去,他们从排斥到耐心的去体会周文宣和康贞儿的喜怒哀乐,于是思维能力就被各种感情和感知蚕食掉了,他们渐渐忘记去提醒自己,这并不是自己的人生,错觉就这么产生了,他们迷失了进去,还以为是自己在主导着这一切。
从某方面来说,有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成为“别人”最大的好处在于他们不用为自己的命运和选择负责了,也不用去惧怕未来,他们可以尽情渴望、尽情相爱、尽情挥霍,毕竟这是——别人的人生。
虞娘告诉陈挽风自己(也就是康贞儿)的经历,陈挽风无比同情这个小姑娘,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而且还有一帮恶棍在找她。
陈挽风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安慰虞娘道:“你先在这里躲几天,等抓你的人离开了再说,哎,你别担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如此,这个家不是他做主,他也养不活她这样的小姑娘,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多藏她几天。
可惜,这个愿望破灭了,因为第二天虞娘就被人发现了。
第二天陈挽风还没起床的时候,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他娘李氏就将虞娘从柴房里揪出来了,李氏取柴生火的时候发现了她,以为她是摸进来偷东西的,于是扯着她大骂,虞娘被这阵势脸都下白了,哆嗦着求李氏放过自己。
陈挽风衣服都没穿好就从自己住的屋里冲出来了,将虞娘护在身后对李氏道:“娘,她不是贼,外面有坏人抓她,是我将她藏在家里的!”
李氏听了这话,反而更不安了,尖叫起来道:“文哥儿,这么个大活人你怎么能藏家里呢,万一给家里惹灾了咋办?快将她撵出去!”说罢李氏又去拉扯虞娘,要将她赶出去。
虞娘害怕的紧紧抱住陈挽风的大腿,哭喊着:“大哥哥,大哥哥……”
她与人家非亲非故,人家怕惹事不敢收留她也情有可原,可是她昨天才跑,那些人贩子只怕还没离开这镇上,一出去怕是立时就没命了,即便那些人没有弄死她,那也必然生不如死。
求生的渴望让虞娘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陈挽风身上,而陈挽风犹豫了片刻,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最终不忍,拦住李氏道:“娘啊,您赶走她就是往死里逼她呀,您看她都被折磨成这样了,您于心何忍啊,这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啊!”
虞娘穿得破烂,与乞丐无异,头发乱七八糟,身子骨看起来又小又瘦,简直像跟棍子罩着一件破衣上面顶着个脑袋。
陈挽风虽然才十四岁,但每天干活力气已经练出来了,他拽住了虞娘李氏也拖不动她了,李氏便站着训斥道:“你懂什么,这小孩儿是个祸头子,你不是说有坏人在抓她吗,你把她藏下,万一被人家找来了怎么办?现在外面这么乱,万一家里有个好歹咋办?”
“娘啊,您不知道,抓她的是人贩子,那帮畜生什么都干得出来,要是将她抓回去,怕是会活生生的打死她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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