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3/6)

雪雁道：“公主说得极是呢！就是我们姑娘，眉眼像我们姑娘的也大有人在。”

十二个小戏子里龄官长得有几分神似黛玉，丫鬟里晴雯眉眼有几分肖似黛玉，香菱又像曾经的秦可卿，贾宝玉和甄宝玉距离数千里之远，虽然说是老亲，实际上几代以内也没有什么血缘亲近关系，可是他们就长得一模一样，可见这长相并不能代表什么。

秋菊见她并不好奇，且认可永昌公主的说法，不禁微觉奇怪，笑道：“等我明儿想起来了就告诉你。我起先还觉得算不得什么，可如今还有别人说你像谁，我倒好奇起来了。”

雪雁莞尔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她对此并不热心，只觉得大家都是为了圆自己好奇之心罢了。

忽见黛玉招手，道：“雪雁，你过来。”

雪雁起身别过秋菊，走了过去，笑道：“姑娘叫我做什么？”

黛玉拉着雪雁，对众人笑道：“咱们今儿作的诗联的句，既然你们都要誊抄带回去，叫我这丫头誊抄罢！她别的不成，字练了好几年，倒还端正能入眼。”

原来她们方才围着花丛，作了许多诗，又联了许多句，诗是各自写在粉笺子上，联句时是黛玉执笔录下，却都只有一份，奈何众人都想带回去收藏，几番争执不下，黛玉便提议誊抄出来，各带一份。

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纵是带走，也不过自看，并不传与闺阁之外。

不想她们都懒怠动手，觉得要誊抄十几份实在太累，若是各自誊抄自己的又不耐烦，偏她们身边的丫头虽有几个读书识字的，书法却难以见人，故黛玉便想起雪雁来。

雪雁自从跟她读书认字，一直勤加练习书法，遍阅群书，丝毫不曾懈怠，有时勤勉得让黛玉都自愧不如，现今一笔颜体已经和探春仿佛了，甚至更加老道。

嫣然便叫雪雁写两个字瞧瞧。

黛玉拿起笔，蘸足了墨汁递给雪雁，雪雁只好一笑，落在纸上。

“好字，好字。”嫣然拿起看了看，赞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林妹妹，既这么着，就烦劳你的丫鬟了。”

黛玉笑道：“她叫雪雁，跟了我许多年呢！”

张惠忙叫两个丫头上来，一个捧着笺子，一个替雪雁研墨。

诗句并不甚多，但是誊抄出十几份出来，数目就有些多了，雪雁埋头苦写，一丝不苟地抄写，直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她们需要的誊写下来。

细细校对一遍，并无疏漏过错，雪雁方送到众人跟前。

嫣然看毕，甚是喜悦，命春兰收了，可巧此时已摆了酒席，便对张惠道：“难为她写了这么长时间，好生赏她两杯酒吃吃。”

用饭时，又捡了席面上几道菜赏给雪雁，雪雁面上笑盈盈受了，实则味同嚼蜡。

虽然荣国府的主子很喜欢把自己席面上的菜赏给下人，以示恩宠，但是雪雁可从未吃过别人的剩菜、她跟着黛玉，要么就是黛玉叫她们陪着一同吃，要么就是让她们自己吃，从来不把自己吃剩的东西赏给她们。

好容易用完，雪雁忙不迭地上来服侍黛玉洗漱。

待得傍晚曲终人散，嫣然携着誊抄的笔墨回家，去永昌公主房里请安。

张氏素知这个小姑子性情十分执拗，恐娘家请的人有谁得罪她，不想见她神情愉悦，便知不曾有人怠慢于她，心中登时一宽，遂笑道：“公主才说你乐不思蜀，要去接你呢。”

嫣然嘴角含着一抹笑容，道：“我今儿见到那林姑娘了，果然极好。”

永昌公主坐在上头，听了这话，不觉一愣，旋即嗔道：“莫不是为了这个你才回了惠儿的帖子过去的？真真是淘气得不行，明儿跟我进宫去，请皇太后老人家好好教导教导你。”

嫣然道：“哪里能怨我呢？怪只怪你们叫我看到的那诗，都说好，我原不信，见了这林妹妹，才思敏捷，作诗联句纤巧不落俗套，真真是好，这些人中皆不及她。只不知道那个和她平分秋色的薛宝钗又如何，我见那首诗也极好，更贴切颂圣二字。”

原来嫣然在宫中和诸公主郡主一同上学，因看了皇太后称赞不已的省亲颂，心中不服，才特特挑张惠做东时一会黛玉，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黛玉此人可交，她倒也真用心了。

张氏听完，又笑又叹，道：“林姑娘还罢了，和我娘家颇有情分，只这薛家小姐，怕你是见不得了，毕竟素无往来。”

永昌公主却道：“我和你都见过，也就是嫣然没见过，你忘了？”

张氏忙道：“哪里忘了？我还记得呢！倒生得好模样气度，比林姑娘另有一种妩媚fēng_liú，咱们素日所见上下贵贱若干女子鲜少有赛过她的，就是身份低了些。”

嫣然眼睛一亮，道：“我今儿见了林妹妹觉得世上已是罕见，莫不是还有不相上下的？”

张氏点点头。

嫣然素喜作诗，偏天分不高，闻言不禁动了心思，可是旋即一想，宝钗的身份实难入她们这些女孩儿眼里，只得作罢，她们这些女孩儿结交闺阁密友，也要看出身门第。

永昌公主叹道：“荣国府几个女孩儿都是少见的，可惜了。”

是的，可惜了。

不止永昌公主如此想法，张氏亦有同感。

若是荣国府有女眷带着她们出来走动，并习学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