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波塞冬的另一面(3/4)
波塞冬摇摇头,抱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襟,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愣住了。
他偏过头,用那双绿松石般的眸子深深注视着我:“没想到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人,会是你。”
“我还以为你口口声声说爱珀罗普斯是真的呢。”我轻声笑了笑,手指却死死扣住背后的大理石柱。
“也许你不相信,是真的。”波塞冬仿佛一夜换了一个人,现在的他,只是一片死海。他的声音极淡,也疲惫,“你知道吗,我忽然开始迷惑,我爱的究竟是这个人,他的躯壳,他的名字,还是他给我的一种感觉。”
“你什么意思?”
“自从珀罗普斯重生之后,他就有些变了……似乎他身上曾让我着迷的一些东西,渐渐消失了。”
“人总是会变的。”我尽量不着痕迹地评价道。
“那你变了吗?”波塞冬忽然抬起眼睛,死死盯着我,“珀尔修斯可从来不会听我说这些。”
“只要他想,没什么不可以。”我暗暗祈祷自己可以尽力应付过去。没想到波塞冬突然倾身过来,一把扯开我的衣服,压在我身上,将我压倒在床上。
我知道他在企图寻找什么,因此故意拨开右肩上的头发,用神力催亮了悬挂在罗马柱上的全部壁灯。
一时间,灯火大亮,满室通明。
我的右肩上没有任何印记,清清楚楚,一片光洁。
我不挣扎,坦然地仰面注视波塞冬:“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这是父神经常告诫众生的话,海神不会不知道吧。”
“少拿宙斯来压我,我从来不吃这套。”波塞冬冷哼了一声,翻身起来瘫回枕上。
我没有讲话。
“忽然有点怀念那个骑天马横行奥林匹斯上空的珀尔修斯了。”过了许久,波塞冬忽然轻声道。
我故作镇定地坐起来,整理衣服:“哦?他有什么好?”
“一无是处。”波塞冬笑了笑,眼神有一点茫然失焦,“唯有一点,他爱我。”
“但他的爱是有限度的。”
“你应该早点回来,我等了你很久。”波塞冬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他伸出一只手臂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没有拿开他的手,因为我不知道珀尔修斯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是卑微的接受一个自己深爱之人的寂寞,还是高傲的拒绝一个不爱自己之人的施舍?
事到如今,我想最好的必然是后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便跟一个侍女聊天也好过面对你这张失魂落魄的脸。”
我学着珀尔修斯的模样,冷静而残酷地说着这些话,双手却忍不住颤抖。
波塞冬早已经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我很明白自己必须激怒他离开,否则我很有可能在下一秒被他撕碎:“或许我可以跟我弟弟好好谈一谈如何管教他的恋人,我想珀罗普斯肯定……”
话还没有说完,波塞冬猛地掐住我的喉咙:“闭嘴,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下手更用力了一些,眼神充血,更像是在跟自己怄气:“你不配提他。”
说完,波塞冬如同甩掉一只臭虫般甩开我,化作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
……
第二天,整个奥林匹斯山都因为海神波塞冬强* 暴了雅典娜侍女美杜莎的消息而炸开了。
这个消息迅速取代了雅典城的归属问题,成为众神口耳相传的热门话题。有人猜测这是波塞冬在向雅典娜报复,有人说波塞冬是向觊觎美杜莎已久的宙斯示威……
而最终,雅典娜将失去贞洁的美杜莎变成妖怪打入谷底。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瘫坐回了椅子里。
宙斯雷霆大怒,赫拉却很开心,美杜莎的美貌对于宙斯而言是个近在咫尺的诱惑,众人皆知,她已经担忧够久了。万神殿的穹宇之上,十二主神议会,因为有神后一如既往地替波塞冬说话,事情很快平息下来。
奥林匹斯健忘的众神们不会在意哪座神殿里少了一个小小的侍女,欢宴在继续,新的话题很快就覆盖了旧话题。没有人会记得某一个故事里,那个美貌而命运悲惨的少女,即使她也曾用力地在这个世界上活过。后来我常常想起她明亮的脸庞,神采飞扬的笑容,又听说她已变成满头毒蛇的怪物,任何人只要与她对视一秒就会立即石化。
愚弄世人的,究竟是命运女神手中的纺线,还是我们自己?
当我们以为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又会因我们一个微小的举动而发生着切实的改变。
时至千万年之后,我都不敢深究美杜莎的命运是为什么而改变。
我竟是如此怯懦。
这世上有连神也做不到的事情,神只是更爱自作聪明的人。
而我将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悔恨与愧疚中度过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1墨尔波墨涅(古希腊语:meλπoμ?νn,字面意思为“歌唱者”或“声音甜美的”)希腊神话中司悲剧的缪斯。
同其他缪斯一样,墨尔波墨涅是宙斯和记忆女神谟涅摩绪涅的女儿。她最初可能只是司一般诗歌的缪斯,后来发展为司哀歌的缪斯,最后成为司悲剧的缪斯。
在古希腊艺术作品中,墨尔波墨涅的形象是一名高大妇女,穿着剧装斗篷和高筒靴(这些都是悲剧演员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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