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错的是它(2/2)

“不愧是我的妹妹，聪明的让人心寒……”

听着这不算是夸奖的“夸奖”，梧桐只能淡淡的苦笑。

是啊，聪明的女人不会让人讨厌，可太过敏锐的聪明就会让人心寒了，顾珩，还是那么一针见血，笑里藏刀。

“他是顾寅，爸和阮晴玉的儿子，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从没有见过甚至见过他，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相信吗？”

即使心中千转百回，可梧桐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而已。

顾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眉眼中盛满了说不出的苦涩。

“爸这一辈子爱过的只有一个人，我们都很清楚，他甚至从未想过要和阮晴玉生一个孩子，他说过，即使再也见不到我们的妈，可他所有的一切都会交给他们两人的孩子，那个人，在找到你之前，就只有我。”

梧桐静静聆听，却不知为何，口中的咖啡越发的苦涩了起来，她曾以为顾珩留在父亲的身边，这些年过得肯定是天堂般的日子，不像她，如同在地狱滚爬出来，寄人篱下，却从未想过，他也有他的无能为力与被迫承受。

“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有给我，只能给我，却没想过这样会给我带来多大压力与……伤害，是，他不会伤害我，可他越是重视我，另一个人就越是恨我，特别是当她费尽心机终于怀孕并生下来一个儿子后，她本以为这样多少会让爸改变一些想法，毕竟是父子，可她没想过爸对妈的爱到底有多深，就对她又多么怨念，那个儿子没有如她所愿的勾起爸的为父的慈爱，反而勾起了他的怀疑防范之心，他担心那个儿子将来会和我发生争夺，所以在他三岁的时候便不顾阮晴玉的极力反对与伤心欲绝，将顾寅送到了国外为他找得一对养父母那里去，从此再不准提起，他以为这样就保护了我，却没想过这样做彻底点燃了阮晴玉最后的疯狂，这些年来，她对我明里暗里的毒手不下几十次了……”

说道这里，他突然嗤笑一声，看向逐渐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而面露赫然的梧桐。

“你也碰巧经历过一次不是吗？”

这番话慢慢将梧桐的记忆勾起。

跟踪，尾随，狂追，漆黑的小路，突然的爆炸，漫天的烟火。

她的面色逐渐的苍白，直到退去最后一丝血色。

原来是这样的么，竟然是这样……

此时此刻，她竟然弄不清到底是当初被母亲带走的自己比较幸运还是留在父亲身边的顾珩比较幸运了……

父亲和母亲的结合仿佛是违背了天谴的意外，从此诞生了抹不去的不幸，所有参与进去的人无一幸免，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她和顾珩，甚至是阮晴玉，顾嬨，顾寅……

他们就仿佛是被命运之神特意“关照”过的一群人……

“我……你……”

舌头就像被缠上了层层丝线，让她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或是责备亦或是安慰，命运即是天定，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无能为力便只能咬牙走下去而已，我想告诉你的只是，谁都没错，错的是它……而已。”

他的食指纤长，笔直的指着天花板，梧桐却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若你知道了这些，从此再不会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愧疚，抱歉，怨恨，自责等等，那我也算是尽了一次作为哥哥责任，虽然……我这个哥哥很无能……”

梧桐垂眸不语，同样也很清楚，他这个“哥哥”也包括了对顾嬨，对顾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中，最为无辜的却是他们两个。

“谢谢，我想，应该会。”

“那就好……”

顾珩长叹一口气，将咖啡一饮而尽。

顾衍之已经成那样，阮晴玉也死了，母亲早已不在了，他们三个人的纠缠应该结束了，如同顾珩所说，他们都不需要在背负着那些上一辈的恩怨活下去了。

还剩下半杯黑咖啡，那份苦涩的味道只是闻闻也让人皱眉，她却已经喝了多年了……

梧桐突然长舒了一口气，夹起小盒子里的一颗方糖放了进去。

或许，加上一颗糖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方糖未化，顾珩再次开了口。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