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天使02(1/3)
推开卧室的门,客厅空无一人。
白夜光脚站着,向外望。清晨的阳光透过东面的落地窗,不经意地洒落在地板上、黏在皮肤上,带着微痒的暖意,不多时,晒得她裸/露的脚踝开始发烫。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
程丹青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手拿纸袋,微笑着走进门。
“你去跑步了?”白夜红了脸,低下头避开交汇的视线。
“是的,无论睡得多晚,我都会早早醒来。”他将食物放到餐桌上,“去洗漱吧,早餐要趁热吃。”
“哦,好。”
她不自然地匆匆笑了一下,绕过伫立在客厅中央的他,躲进了洗手间。
排风扇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洗手间里的水汽还未散尽,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男士沐浴露的草木香味。她抹掉镜面上的雾,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只是一个吻而已,或许酒精起的催化作用,无关其他,何必这么紧张不安……
壁柜里,她的洗漱用具和浴巾浴袍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在她出差的这段时间,他将屋内重新清洁和布置,连她的物品也包含其中。拧开混水器开关,莲蓬头里温热的水流很快淋湿了她的长发,紧贴在后脖颈上。
查案时于山中涵洞避雨,他无意说了一句“带你回家”,她还以为是个口误。直到昨晚,她才明白,房东与合租者都是他。
而他吻过她之后的喃喃低语,仍盘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低回却清晰地在耳畔荡漾。
我想了你七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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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青朗读的《夜幕降临》,在叶芝的诗作里并不是最有名的,却是白夜最爱的一首。
不仅因为题目和末尾有她的名字,更因为她渴望像诗中描绘的那样——无所畏惧、勇敢生活。而作为一个出色的朗读者,程丹青的音色,充分诠释了字里行间的真意。
学生时代,白夜因这首诗而喜欢上了性格温柔内心热烈的诗人叶芝。
无论上课、休假或是出游,她常常将诗集带在身边,很少落下。工作之后空闲少了,她也会于睡前随机挑选一首进行中英文朗读。
但出差时走得太急,诗集摆在枕边,忘了带走。
程丹青打扫房间,一眼看到了这个古旧的线装本。他阅读范围广泛,又对有着年头的书充满好感,所以忍不住翻开来看。白夜附注的心得笔记和形态各异的表情符号,让他不自觉地微笑了。
她在《夜幕降临》一页写的话,他感同身受。
“灵魂实在是个抽象的概念,但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正如大脑与心,哪个在生命中会更重要一些?我当然选择——心。也许冷眼旁观的人们认为我是个理想主义者,其实我不是。我相信一切存在或隐藏的事与物。除了真相,还是真相。理解我的人,我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不理解我的人,也无需我去解释。”
就是这段话,激发了他的灵感。
谁会未卜先知她在那个时间点返回?谁会“凑巧”读到她最爱的诗篇?谁会安排这样一场“惊喜”?
惟有他。
从白夜在酒吧接到母亲询问租房的电话,到房产经纪让她轻松入住,再到合租者迟迟不肯现真身,神秘事件终归是个假象。
一切尽在程丹青的掌握。
整个七月以来,大大小小的案件占据了程丹青所有时间,其中尤以镜心湖的案子为重。
他的衣食住行全部在警局解决,未曾回家一次。法医们帮白夜搬家,他知道;白夜住得开心,每天神清气爽地上班,他看在眼里;开会时,他临时决定让她加入重案组,也是出自内心那份由衷的欣赏。
正如陆婴婴何迪非担心的一样,重遇白夜之前,他不懂得如何投入感情。
同事们多次介绍亲戚朋友中适龄的女孩子给他认识,往往见面后谈不到三五句,他就无话可说。
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很难得抽出周六整个下午时间去咖啡馆与“相亲对象”见面,只因职业不和对方的眼缘,竟被全程吐槽,从头挖苦到脚,连服务生和其他顾客都频频侧目。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这份责任感和使命感,不容任何人诋毁。
他将自己与异性完全隔绝开来,包括局里的女同事、市场里经常光顾菜摊的大姐,除了工作需要,他不与任何年龄段的女士打交道。
盛昱打过一个“冰山”的比喻,并非空穴来风。
白夜知道,程丹青被称作“怪人”,她听到的只是浮于表层的字面意思。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没正式入职前,每个人都认为程丹青因屡次相亲失败而患上了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俗称脑子进水出了大问题,或者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精神病”。这样恶意的揣测,他却视若无睹。
他不屑掩饰,亦不想解释,依然我行我素、腥风血雨中独自往来。她能看得出他的真实感觉,别人不能。
早先的例会上,程丹青提议白夜加入重案组,与他扮作夫妇去养殖场打探消息。
同事们惊慌错愕的表情和眼神,完全充满了不可置信。大家交头接耳,纷纷揣测,他们的头儿终于枯木逢春犹再发了!
一众人里,薛峰和展长宁最为欢喜,白夜也是他们欣赏的类型。作为程丹青的死忠粉、坚不可摧的拥趸者,能亲眼看着二位修成正果非常之荣幸,当然,适时地帮忙添油加柴会加速感情升温。
薛峰说:“程队的生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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