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忘了《心经》!(2/3)
那颗孤星很快隐去,太阳露了出来,人们的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很多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要是这山上,天天都有这大太阳就好了。”道缘望着天空,向往地说道。
哈伦多却砸了砸自己的膝盖,面色凝重地发出警报:“唉,我这膝盖一疼,暴风雪就要来了!”
赤朗惊讶地看着他:“不会吧,哈伦多?你不是说你年纪还不大吗,怎么有这毛病?”
“早年在大风雪天过冰河,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哈伦多蹒跚着边走边说。
刚过正午,暴风雪果然如期而至,原本明亮的空间突然变暗,刺骨的寒风裹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在空旷的原野上呼啸飞旋,遮蔽了天上的星月,涂抹了大地的轮廓,天地间霎时变得一片迷茫。
玄奘牵住马,艰难地转身,想看看同伴们怎么样了,背上的竹箧疯狂而杂乱地响着,竹箧前端系着的那盏油灯被猛然翻至高处,一大群纸页“扑啦啦”地飞了出去,瞬间便没了影子……
“法师,快扒下!”伊萨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立即蹲下去,同大张着嘴的马一起,卧在冰上。在狂风的压迫下,马匹已经无法发出哀鸣。
玄奘欣慰地看到,刚才喊话的伊萨诺原来就在自己身边,而其他人也大都置身于马群的中央,相互挤靠在一起避风取暖,有的干脆和马匹叠在了一起。
酷寒就像实有之物一般,紧紧包裹着这些温热的身体,热度在急剧地消失,风雪密集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人们低着头,不停地诵念经文,只觉得有无数的冰粒凿遍全身……
当风声停止时,已是第三天的清晨,黎明把黑漆漆的天空渐渐地染成一片银白色,这个临时形成的大雪包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渐渐显露出影像——人们仿佛一下子迟钝了许多,从厚厚的积雪下陆续钻出来,嘴唇紧闭,无声地巡视着外围被冻僵了的马群。
雪山上升起了缕缕炊烟,经过这段时间的艰难跋涉,人们对于饥饿、疲惫、风雪和死亡,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幸运的是,经过了两个夜晚的减员,活下来的人身体都还不错,又因躲避及时,这场暴风雪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简单地填饱肚子,远远绕开死马的尸体,人们又平静地上路了。
现在,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冰河,而在冰河的右面,是堆着厚厚积雪的山脊。
“从山脊上走吧,”哈伦多提出了意见,“近一些,也快一些。”
“怎么可能快?”索戈不同意,“山脊两侧都是峭壁,你得沿着岩壁顶层的边缘走,稍不留神就会被强风卷下山去。”
哈伦多倒吸了口凉气,不再做声。
“那么,中间的那块怎么样?”小沙弥道通伸手一指,“虽然雪厚一些,但至少不用担心会摔下来,也不滑。”
“不滑是不滑,”道诚笑道,“就是太深了,一不小心就会陷到雪洞里去。”
“那该怎么走?”道通问,“总不能从冰河上过吧?滑滑溜溜的不说,那上面还有好多裂缝啊。”
“恐怕我们还就得从冰河上过,”伊萨诺冷冷地说道,“虽然有裂缝,但那是可以看到的,小心避开就是了,跟你们前面说的那两条路相比,走冰河是危险最少的了。法师,你说呢?”
玄奘已经在看他们说的那三条线路,冰裂缝倒没什么,只是在冰河前面似乎有一条天然的冰栈道,置于悬崖峭壁之上,看上去危险至极,这使他有些犹豫。
伊萨诺明白他的想法,解释道:“法师,前面那条冰道确实很凶险,但却是非走不可的,就算是从山脊处或者山谷里面走,也得过那条冰道,而且更难更险。”
这话倒是不错,何况人家作为向导,自有人家的道理。玄奘终于点了点头:“就依你的说法,从冰河上过吧。”
风减弱了,雪却越来越大,众人又检察了一下连接用的长索,然后便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溯溪而上。
队伍沿着冰河的边缘走过一座壁立的石崖,道路越来越陡峭,山势越来越险恶,寒意也越来越浓。冰河看上去平坦开阔,坚滑难行,风将雪花吹到了两边,使得冰面上呈现出一片幽蓝色的光泽。马走在上面,蹄上时时打滑。而一旦有人摔倒,又不能及时起来,很快便会成为冻在冰面的影子,再也爬不起来。
马队用长索串成了一串,小心翼翼地从冰河上穿过。
道通鞋子上的冰陀被敲掉了,走路轻松了许多,他张开双臂,时不时地在冰面上滑上那么一小段,直到师父将他拽住。
看着这个少年弟子自得其乐的样子,玄奘的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的冰面突然裂开,道通惊叫一声一脚踏空,直直地坠落下去!
玄奘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的绳索猛然绷紧,巨大的力量将他拉倒在地,拖拽到了裂缝的边缘。
好在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马匹,龟兹龙马神骏异常,反应迅捷,希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两只后蹄向前滑动了很短一段距离,便死死地钉在了冰面上!
道诚也迅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拽住绳索,将师父和师弟拉住。
道通吓得“哇哇”直叫,两条腿乱踢乱蹬,拼命地想要找到一个借力的地方。可是他现在吊在半空中,四周都是光溜溜的冰壁,脚下是无底的深渊,哪里用得上力气?
玄奘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肌肉紧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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