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洋鬼子(1/2)
离开通州码头回京城之前,九儿写了一封快信,并没有寄出去,而是让杏红交给了车夫。
一回到京城,九儿主仆三人下车进府,车夫便吆喝一声赶着车马离开了。这套车马名义上是以黎明社的名义购置的,车夫却是六阿哥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既是信使,身手也好,毕竟九儿主仆三人一路来回通州都是人流混杂之地,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虽是辛苦了一天,九儿一进房便让杏红与嬷嬷下去歇息,自己却并未休息,拿出账本继续研究,确定外头安静下来无人会来打扰之后,便轻轻上了门栓,从床铺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匣子。
打开小匣子,里面只放着一沓纸张,九儿拿起一边翻捡,一边记数,这沓纸张竟是一叠银票!
九儿将总账对上,数字碰平了,突然停了下来,望着虚空思想了好一阵儿,这才下定决心似的,单列了一栏明细,写下一个百分比,圈了起来。
这是九儿决定以运作资金和损耗的名义抽出来的金额,算是小金库也好。运作的资金渐渐庞大,不预留一点底子应急,总觉得不安全,何况乱世将至!
再次思量了好半天,九儿抽出信纸,开始写一封长信。
九儿写得一手好字,因为练字的时间长,脑子里可以任意海阔天空的驰骋的时间也就宽裕。
从最开始临帖,并不挑选,无论柳公权、欧阳煦、赵孟?、颜真卿,都拿来练,写得多了,慢慢有了手感,便撇开所有的帖子,自己随性发挥,既有清雅飘逸的韵味儿,又有筋骨凝练的稳重,活脱脱独具个性的一笔好字。
九儿曾经暗自思量,若是有明眼人真看懂看透了自己的一笔字儿,必定能从这字里行间便能道出自己的真实心理年龄!
九儿一边措辞,一般像练字一般专心写着,一笔一划都不敢马虎。写完了信,套上一个封皮儿,写上收信人,等封皮儿上的墨迹干了,然后又套上了一个封皮儿,这才算做完了。
却也并不急着让杏红发出去,此信内容太过要紧,还是亲手交过去的好,再说今天安排的事儿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回音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黎明社的车夫来接,说是通州仓库那边调拨到各处的米粮数字还需要九儿确认一下,惠征福晋一听是这种麻烦事,赶紧打发九儿过去,自己只要等着九儿解决完了,便可以借着这个信儿,再去东平侯福晋那里走动卖弄一番便是。
马车一番疾走,却并没有往通州方向去,而是东拐西拐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处热闹地方,叫做济庄,这里紧邻一处河流岔道,货物可以从这里装船沿水路去往天津,居民都做些生意,是个人流密集之处,开着好几家茶肆客栈,赫然还有一座教堂。
马车停在一处并不显眼的茶肆门口,九儿下了车,便被引到了楼上雅间儿,九儿示意了一下,不仅嬷嬷,便连杏红为九儿取下薄纱斗笠之后,也只守在了雅间儿外面。
里面等着九儿的,正是六阿哥,贴身侍从铁柱也在。
“六阿哥吉祥!”九儿端方地行了礼,六阿哥忙俯身扶起说免了。
“六阿哥怎么会约到此处见面?”九儿奇怪地问道。
此时的六阿哥神情看着有些复杂,眼前的九儿明显因为这次会面显得十分愉悦,脸颊泛着微红。
“昨儿九儿传递的消息十分及时,已经派了人手过去盯着了,果然就有动静。铁柱你给九儿仔细说说吧。”六阿哥并不直接回答九儿,略调整心神,便开始说起正事儿。
“喳!”铁柱轻扫马蹄袖,单腿屈膝应了,这才转向九儿说起昨夜之事。
“昨儿夜里,一艘大船乘着黑夜,将新进库房的粮食满满装了一船,天亮前运到了此处,停靠码头以后,有人上船接洽,奴才这才派了人上船缉拿,已经人赃俱获,此刻货船正停在离这济庄码头五里水路之外的地方。”
“通州那边给这大船做内应的人可查清楚了?”九儿问道。
“正是管理米粮事务的账房刘先生,已经被奴才手下拘押看管起来了,正在审问。是等大船走了以后动的手,没有惊动船上的人。”
“那装了粮食的货船查到来路了吗?”
“船是漕帮的,船上管事儿的人却一口咬定是自己接的私活儿,跟漕帮不相干,还在继续审着。”
“上船接洽的是什么人?”九儿感觉问到了关键处,铁柱脸上一丝犹豫,转头先瞧了早已满面寒霜,听到此处强忍着怒气咬着牙替铁柱把话说了出来。
“是个洋鬼子,便是此处济庄教堂的牧师!”
“什么?”九儿大吃一惊,“一个教堂的牧师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吗?”
铁柱却答不下去了,“奴才不敢擅自审问,也不敢拘禁,只派人把牧师送回了教堂,留了手下在教堂前后守着。”
铁柱已将事情前后交待完毕,等着六阿哥示下,便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九儿稍加思索,望向六阿哥轻声问道,“天津入海码头那边有洋人的舰船吗?
六阿哥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九儿,九儿竟然与自己想到一处去了!可是自己行走养心殿,一直在处理洋人事务,是以有这样的猜想,九儿如何能联想到洋人身上去?而且不过片刻功夫!几乎有点结巴地回道,“英国人的大不列颠号在大沽码头外面。”
一看六阿哥神情,九儿醒悟自己话说得太快了。前世在学校里学了那么多中国近代屈辱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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