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神巫(1/2)
遣走了左右伺候着的宫人,偌大的寝殿中静默无声,便连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听着都格外清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间透露出的不仅仅是纸醉金迷的繁荣之景,还有遮掩不住的孤独寂寞。
这才是宫中人的生活,繁华背后总有不堪一面,因为善于掩饰,也就连自己都渐渐忘却了所谓辛酸。
太后斜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头上珠翠流苏随着她的呼吸脉搏微微晃动,不过是几年时间,她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般,没了精致妆容的掩饰,便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憔悴之色。
“你在陛下身边伺候着,陛下的身子如何了?哀家看他进来精神不错,说话也比从前有了些精气神,可是要大好了?”
“没有血灵芝入药,也就还是那般,精气神都是用药吊出来的,维持不了多久便要衰落了。”
“哀家知道。”太后叹一口气,将遮着眼的手放下,看着她:“除了至亲母亲之血,还有谁的血能洗掉上面的煞气?”
“奴入宫前,倒是听父亲说过有一神巫,可捉鬼见神,颇有些发力,从前曾为人除过宝器上的煞神,至于能不能除了药材上的便就不知了。”
太后眼中有了几丝光彩,坐起身子道:“既是你父亲提起来的,恐怕是有些渊源,那神巫人在何处,要如何去寻来?”
“从前听闻曾在山中隐居,我少时于山上玩耍时也远远见过山坳里有个茅屋,屋前站着一黑袍女子,从来都是窥不见脸面的,父亲说那位便是了,倘若太后娘娘信得过,奴愿意去走一遭。”慕皖垂头请命道。
太后闻言垂眸沉吟片刻,唤道:“佩环——”
寝殿门被推开,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姑姑快步走到太后面前,伏下身子道:“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对听命前来的老姑姑道:“给她一块宫中通行的腰牌。从这宫中的暗卫里寻几个伸手好的与她同去。”又对慕皖道:“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珍宝金银需要多少直接同佩环说,只要能把人请来,多少代价哀家都付的起。”
同佩环姑姑一起出了太后寝宫,行至廊下时姑姑问道:“这次姑娘要去多久,马匹钱财又预备要多少?”
“两个护卫便足够了,另还需一辆马车,不必多么考究,越质朴约好。”
“这……既是去迎贵人,一辆马车两个护卫。是不是看着有些寒酸了些?”
慕皖笑了笑:“自然是贵人。便是有缘来此的。拘的不是礼数排场,而是所为何事,为谁而来罢了。”
姑姑笑了,道:“姑娘这话说得不错。既然姑娘心中有数,我便也不多说,太后所赐腰牌可于宫中任何处随意通行,毅可调遣护卫,姑娘一路珍重,快去快回才是。”
言罢她将手中一只攥着的玉牌交给慕皖手上,玉牌沁热,在她手心里握了半日,如今到了慕皖手里依然有温温余热。慕皖将腰牌收好在袖中,与姑姑告辞后从太后寝宫中出来,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一座寝宫前,将刚从太后处讨来的那块牌子同门口的宫人亮了亮,那人便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卑躬屈膝地请慕皖进去。
这是赵美人的寝宫,然而美人在宫中位分一般,唯有夫人才能独宫而居,因而这里就多了一个姜美人,慕皖刚进门便被姜美人身边的宫娥看见了,她人还没埋进二道门,姜美人便已经花枝招展的迎上去了,如见着自家姐妹一般熟络地凑上前来,十分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客套:“真是稀客,姑姑今日怎有空来这里逛逛,也不让人通传一声,都来不及好好迎一迎。”
这话说的倒有趣的紧,她是美人,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个宫人,一个美人对宫人这般客气不说,还要出门相迎,是要将这宫中的尊卑规矩视之无物了。
慕皖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奴见过姜美人。”
这一礼把姜美人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了回去,颇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僵僵地收回手,朝慕皖局促一笑:“姑姑客气了。”
两句话把方才的氛围全都给搅散了,姜美人自觉有些别扭,便没话找话道:“姑姑此番来,可是陛下有什么话要带?”
新选的佳人入宫,照理说该是宫中值得热闹一番的大事,却因国君的一概不见而变成了一桩忧心事儿,没有宠幸自然不可能有机会怀上龙种,没有子嗣日后国君薨殂除了殉葬便没了旁路可走,辛苦进宫就是为了在王陵占个一席之地陪葬,放在谁身上也是不甘心的,便卯足了心思想要找点门路打探一番,即便不能一步登天,也比老死宫中不见天颜要强上许多。
陛下那边对这些后妃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她这一问,倒让慕皖想起太后似乎说过午后要在畅春园里坐坐看花喝茶的,便对姜美人道:“午后太后想要在园中赏花,只是不知美人是否会泡茶?”
来宫中之前,慕皖对这些佳人们的身世都有几分大致了解,这位姜美人虽然出身不算高贵,却是坐拥万亩茶园的茶商之女,甚至掌管着御茶的供应,这样家世中长大的女子,不仅品茶辨茶信手拈来,泡茶也必是有一番好手艺的。
姜美人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色,继而又有几分犹豫:“太后并未让人来邀过,我这般贸然前去,会不会惹得太后不悦。”
“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不知美人手中可有什么拿得出手,又能让太后娘娘入眼的好东西?”
姜美人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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