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公主遇不平 识难辨雄雌(二)(1/2)
阻止宦官行凶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他肤色黝黑,脸膛方正,浓眉大眼,虽不是十分俊美,却也是个英武凛凛的男儿;他头戴平巾帻,身穿折领窄袖袍衫,腰束革带,脚踩长靴,腰侧挂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型短剑,便是全身上下最华丽的装饰。他完全无视宦官挣扎叫骂,回过头来冲着李仙惠呵呵一笑,脸颊上露出对讨人喜欢的梨涡:“小弟,没受伤吧?”
永泰公主涨红了脸,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认出这男子正是当日在麟德殿夜宴时见过的魏王武延基。
“谢谢郎君!我家小郎君并无大碍!”瑞朱也将他认了出来。这丫头刚才还吓得死去活来,此时却马上无比兴奋,就差指着他的脸大声尖叫了:“这些阉人忒不要脸!郎君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街市上已经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宦官又怒又羞,趁着武延基手指微松,狠劲挣脱禁锢,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摔得四脚朝天,幸亏一旁两个小宦官及时搀扶,不然就又要出丑了:“你、你、你这大胆狂徒!竟敢阻碍宫市,还当街殴打宫差,等我禀告十六卫,定将你依法严办!”
“依法严办我?”武延基不急不躁,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走近宦官面前,两手叉腰弯下身子仔细端详他:“说的不错啊,阻碍宫市、殴打宫差,依照律例可是要打五十大板流放贬所的重罪。”“你、你知道就好!”此人如此熟悉律例,宦官有些吃不准他的来历,倒有些心虚起来。
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卖炭老人在瑞朱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十分害怕的劝说道:“郎君们,既然如此便不要再与宫差为难了,今日这车木炭就叫他们牵了去吧,老汉我回去昼夜烧制,一定会将您买的木炭早日送到府上去的!...”“大爷,您不要害怕,今天这件事情定然会有个好处置的!”瑞朱搀着他的手臂,看向旁边的李仙惠,永泰公主的目光则片刻没离开过魏王的身影。
武延基四下寻摸了一下,转身从买炭老人的牛车上取来一根赶牛的木棍,一边在手掌上击打测试硬度,一边晃晃悠悠的走回宦官面前,那三个宦官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你还不赶紧报上名来!倘若现在道歉,爷们还能替你在衙役那里求求情......!”
“别,千万别求情。”武延基将木棍搭在肩膀上,笑着说道:“既然按照律例我难逃罪责,却又何苦不将罪责做实了呢?反正你们也都是些擅长添油加醋的货色,就一起到官衙去告我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王却不再废话,举起木棍来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他可是长安城中首屈一指的马球好手,膂力惊人,且善于用棍杖,一时间就听得木棍划破空气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宦官们吃痛的惨叫声,看着他们抱头鼠窜却总是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臭揍,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无不抚掌大笑,平时许多人都被这些宫差们欺辱过,如今莫不扬眉吐气,痛快淋漓!
李仙惠也在一旁忍俊不禁,看那些宦官抱头躲避的滑稽样子很是解气。瑞朱却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满脸紧张的指了指不远处。
就见东市街口走来了一队人马,马上的人全都一身戎服,长剑短刀全副武装,应该是从教场操练完毕的折冲府府兵。正在被臭揍的宦官也看到了这群府兵,其中一个迎着棍棒拼死突围而出,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尖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快来人啊!救命啊!要打死宫差了!要打死宫差了!”
府兵们突闻变故,立刻策马小跑纷涌而至,将青头肿面的宦官与武延基层层包围起来!李仙惠想要上前,却被瑞朱死死拉住,拼命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出头。
“出了什么事?何人如此大胆?”府兵中一员首领排众而出,勒马停在武延基面前。
只见他穿一身平巾帻服,乃是军中日常打扮,腰跨长剑端坐马上,神情冷峻却难遮容貌俊美,正是折冲中郎将独孤讳之。他定睛看了看当街持棍行凶的男人,只觉得面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武延基却认得这个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拱手作揖道:“独孤将军,你操练府兵辛苦,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戍卫京城本就是我的职责,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独孤讳之冷冷的说道,视线扫过狼狈不堪的宦官们,继续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此人阻碍宫市交易,还当街殴打宫差,实在猖狂!”宦官捂着脸上的青肿,带着哭腔嚷道:“如若不是将军凑巧路过,咱们就要被活活打死在这里了!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莽夫,实在可怕!实在可憎!将军,您要为咱们做主啊!...”“好了,我听明白了。”独孤讳之实在受不了他那副不男不女的嗓音,摆摆手打断他,将目光转向武延基:“你又是为何要打他们?”
武延基扔了木棍,两手抱胸,笑道:“路遇疯狗咬人,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大人!大人!”一旁的卖炭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跪倒在地:“此事全因仆而起,是仆先将木炭卖与他人,宫差却又要将牛车牵了去,这位郎君路见不平才出手相助,与他无关,一切罪责都让仆来承担吧!...”“谁打人谁担责,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宦官见来了府兵撑腰,马上气焰嚣张起来。
独孤讳之面无表情,似乎对此事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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