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祸水引嫁(1/2)
天津,小站镇,陆军督练处后室。【..】
“圣上口谕”
虽是早已有备,然乍闻此言,袁世凯还是心中一跳,便欲跪倒。
谭嗣同忙伸手拦住,道:“此乃圣上密谕,特旨将军无需跪接。”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恩典,然袁世凯心中更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自己仅为一个从二品(刚刚晋升的工部右侍郎),居然获此殊荣,可想口谕之事何等艰难。
“皇上密谕,令袁侍郎即刻自军中挑选忠心不二之将官佐领,切实保奏,赴京待选。”
这却算得一宗好事,自己麾下之将校升迁,一则为朝廷肯定自己练兵之绩;二则却可大增自己之势。须知密谕自己自军中挑选,那所选之人必定皆为心腹。然转念一想,袁世凯又有点摸不清头脑。
“谭大人,恕在下斗胆,入京待选皆为兵部知会,缘何此番劳烦谭大人大驾?”
谭嗣同来此之前也知此举与例不合,是以道:“此番待选却非兵部委任,乃圣上以示皇恩浩荡,故此不必多心。”
虽是劝袁世凯不要多心,甚至还抬出了皇上,然袁世凯听到耳内却更是疑虑丛生,道:“即便是皇上特旨,然上任之时,惯例亦须兵部勘合,且在下新军将校,皆为兵部名册之人,若是调任,亦需知会兵部。”
这话说得清楚,即便是皇上另有所用,然自天津小站调离,亦需向兵部汇报,也即是说,即算现在把人给了谭嗣同,事后也当向荣禄禀报。
谭嗣同想了一想,此事当然不愿让荣禄知晓,便道:“还请袁侍郎宽心,委任之处尽自亦为带兵,然却并非兵部管辖,是以无需兵部勘合,至于荣相那边,自有本章京返京后设法向其禀报。”
久居官场,袁世凯自然知道谭嗣同言中返京后向荣禄禀报乃是虚言,然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些,那句委任之处非兵部管辖却让其灵机一动,道:“天下之军,皆受兵部所制,谭大人所言莫非是国师爷所练之军么?”
谭嗣同也未料到袁世凯心机如此敏锐,仅凭一言便料中大半,然事已至此,却也否认不得,便道:“然。”
闻谭嗣同之言,袁世凯心中第一念便是“国师爷欲挖我墙角”,然很快便即自我否决自己所练军中之将校,尽自比之八旗绿营湘淮军中佐领而言来堪称新锐,然与国师爷麾下之人才济济相比,那是萤火比之皓月了。再者,即便是国师爷当真欲笼络自己麾下之人,那或许便是一言之事,焉用绕这么一个大圈子?然若非如此,那究竟有何用意?
见袁世凯沉吟未定,谭嗣同又道:“侍郎练兵甚精,圣上亦有耳闻,故此方委本章京自侍郎军中简拔,且此批将佐便是到了国师爷军中,亦有朝廷之功名,可直受军机处节制,亦不会误了大家前程。”
此言声音不大,语调也尽自平平,然袁世凯听得耳内,却犹如震雷,瞬间劈散了脑海之疑云皇上这分明是欲夺国师爷之兵权以为己用!
本是为打消袁世凯顾虑所言,却令袁世凯疑虑更增且不言此批简拔之人能否为国师爷所纳,便是难却圣意留用之,以国师爷之威望并手段,只怕用不了些许时日便即可将此批将佐完全笼络归心,圣上此意不免有一厢情愿之嫌。
再者,此举势必惹得国师爷不快,这批将佐乃自己军中选出,只怕会使得国师爷迁怒与自己,心念及此,便是素有胆大敢为之称的袁世凯也不禁心中一颤。
一面是当今圣上,一面是国师爷,一个搞不好,自己就将被夹在中间。若是寻常之夹板也还罢了,以袁世凯之能自是可左右逢源,然这两副夹板委实太过沉重厚实,单是一副便有将自己拍扁之能,更何况两副齐至?
袁世凯脑海中转着念头,口中却道:“卑职必不负皇恩,然此番简拔非比寻常,当精中选精,细细择之,便先请谭大人歇息,容卑职为之。”
陆军督练处,袁世凯之书房。
“此事当真棘手。”听闻袁世凯简略之述,徐世昌也不禁一脸凝重。
首席智囊也一时束手,袁世凯更是彷徨无计:“若以此行之,半生心血不免付诸东流。”
徐世昌忽然眉心一皱,道:“圣上虽一国之主,然势单力薄,变法不畅便可见一斑;国师爷尽自仅执掌直隶并山东一隅,然根深蒂固,威望素著,更闻其麾下虎狼之军,全不以朝廷功名为意,而以国师爷麾下为荣,是以属下以为,圣上之处,虽须简拔将佐,然却无需择得力之人,然国师爷之处,必择能辩之士前往,阐明将军之无奈。”
此言应算得无计之计了,一面为皇上择将,一面去向国师爷释疑,然袁世凯却道:“此亦为下策,便无其他之策么?”
这当然是下策,虽可支应眼前,然于长久之道却是无益,毕竟袁世凯方当壮年,正值春风得意之际,尚有再进之心。
见徐世昌眉心深锁,袁世凯不禁自嘲道:“不意本将军练兵出彩却招致如此祸端,早知今日,便该当自居聂士成并董福祥之后了。”
本来袁世凯部组建最晚,然却几乎全盘仿制国师爷之法,是以朝气远胜其余旧制诸军,除聂士成所部或可与之并肩外,更无一军可与之比拟。
徐世昌闻言却忽然眼中一亮,道:“若非将军提醒,险些漏算此策,便是祸水引嫁!”
袁世凯闻言一怔,然片刻后便即摇首道:“卜五兄之意是设法说服皇上自聂部或董部中择才么,然若向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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