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玉石俱焚(1/2)

“你错了。”卫蕴坤忽而笑了，妩媚而伤感，这种扭曲的笑容出现在她那恐怖的脸上，显得特别诡异。

“如果想让你动手杀我，又何必费这些力气？”她扬起嘴角，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我是希望，我能死在她手上！”

“你！……”霍泽双眉死锁。

“怎么？心疼？你也会知道心疼？”她转过眼来，双目中竟然有眼波流动。

我见过她原本的样子，毫无疑问她是个美人儿，那种艳丽和妖娆，我平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能比得上她的，可是她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但越可望而不可及，就越让人想知道，她********起来是个什么样子。而她现在这样顾盼生辉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去想，十几年前，她初当首座，风华正茂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风采。

“杀人终归是作孽，这样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来沾？”她看着我，眉宇间悲喜莫辨，“况且，我也很想让她知道知道，不想杀而杀，是种什么感觉，有些事情，总要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不是吗？”

“你……”霍泽忽然愣了一下。

“快动手吧，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哦！”她催促着，突然念了一句什么咒语，几不可闻的“咔嚓”一声，我惊恐地看到，她灵魂里那些蝎子卵，竟然有几颗，隐隐有了孵化的迹象！

那种蝎子似乎对灵体有着天生的嗜好，况且根据蝎子产子的习性，恐怕卫蕴坤即刻就会被吃空，而困在她身体里的我，也会随着一起被啃蚀殆尽！

这哪里是威胁，根本就是玉石俱焚！

霍泽紧紧抿着嘴，显是十分矛盾，漫长的几秒钟，他终于抬起头来，眉宇之间宛然掠过一丝决然，突然，掐起手诀，竟直接封了我的五感。

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也摸不到，我陷入一片茫然，但我却清晰地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有心里负担，可明知道他在杀人，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却让我更加难受。

五感被封，连时间的流逝也没法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突然倒灌回了体内，感官也慢慢回温，心一沉，急忙睁开眼睛，就看见卫蕴坤躺在地上，嘴角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眼睛里的光亮也在慢慢散去，我知道，这是神散的征兆。

霍泽负手立在她身后，俯身看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卫蕴坤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笑，不知是不是因为生命到了尽头，元神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此刻，她那些因为融魂而来的异变都不见了，依然是初见时的那个样子。

“何苦？你说何苦？我苦寻十二年想让你复生，甚至不惜我的生命，甚至我的灵魂，谁知道，老天居然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你好端端地活着……这也就罢了，偏偏，又弄出个命里红鸾……你说，我付出的一切，又该找谁去讨？你叫我怎么甘心？”

霍泽摇头道，“你我都是修者，本不该太过执着于情\/爱，既然上天注定你我无缘，就该放手。”

她的脸色越发白地透明，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哈哈哈哈哈……无缘就该放手吗？霍泽，你这人就是这样，永远拿这些东西做借口，你有没有你自己的好恶？眼看我就要死了，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一句，你讨厌我卫蕴坤？”

“……何必如此。”

“你不敢，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你根本枉为人！”卫蕴坤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记住，轻视情\/爱的人，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霍泽沉默着别开头，“时间就要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话……也没什么……事到如今，我虽然不后悔，却有愧，我知道你们这一次来是做什么，该说的，我已经都留下了，你们……去找那个人吧，也算是替我报……仇……”

“留下？留在哪里？”霍泽急忙问，可卫蕴坤却已经双眼一翻，没气了。

我心里猛地一阵发凉。古书上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最后结果卫蕴坤的不是我，但那是我的术法，杀意也来自我，小师傅只不过从中插了一下手，也没改变什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像原来一样，白皙柔软，可是我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虽然她曾经对我不利，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杀她的理由与这些无关，只是因为，她不让我和霍泽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我心惊，感情……真的这么可怕吗？

双手发着抖，我无意识地抬头，霍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不要看，也不要多想，她的事由我而起，她的死，自然也是算在我头上，与你无关。”

头一次他的话完全没安慰到我，见我一脸惶恐，他叹了口气，让我放开灵台，回到我身上，“走吧。”

这间屋子对我来说就像地狱，我几乎是逃命般往外冲去，一步跨出屋外，我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像是脱力了一般，一动都动不了，只能大口喘着气。

“你的神识受惊，静神行气，好好定定心。”霍泽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连忙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牵扯着惊惧无比的神识落回它们应有的位置，突然，我感到有点不对，意识中，似乎多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就像小溪中的一粒石头，几乎可以忽略，但又能明显感觉到它在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