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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待了一天,次日清晨卢卡斯爵士就准备去亨斯福德拜访柯林斯。简与宾利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分开。虽然伊丽莎白也不愿意去,但想到玛丽将要一个人面对愚蠢至极的柯林斯,她实在是可怜她。
最后,卢卡斯爵士,夏洛特,伊丽莎白和玛丽登上了去亨斯福德的马车。一路上的风景非常迷人,空气也极为清新,大大缓解了伊丽莎白和玛丽阴郁的心情。
他们受到了柯林斯的热烈欢迎,行李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拉着参观了他新修缮的房屋。雪白的墙壁,红色的屋顶,种满蔷薇的花园,等到来年春末,粉红的蔷薇花将一直盛放到10月,绚烂缤纷的花瓣和四处弥漫的香味,那景象一定很美。
老实说,这是一栋相当温馨的房屋,但在柯林斯极尽夸张、滔滔不绝的夸赞下却失去了大部分的魅力。
玛丽和伊丽莎白都有些疲惫,好几次暗示柯林斯她们想先回房休息,等精神饱满了再来参观新居。但他仿佛没有听懂,在卢卡斯爵士和夏洛特的盛赞下更是欲罢不能。
等他终于觉得满意了已经是两小时后了,玛丽和伊丽莎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她们共同的客房。
“夏洛特·卢卡斯小姐今年多大了,伊莱扎?”玛丽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询问。
“27了,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伊丽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
“再过三年就三十了,难怪她和卢卡斯爵士那么着急。”玛丽了然的点头,“你难道没发现吗?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引逗柯林斯与她说话,卢卡斯爵士更是处处捧着他顺着他。依我看,他们想跟他结亲,否则不会大老远来这一趟。”
“噢,天啊!那不可能!夏洛特怎么会看得上柯林斯?玛丽,你一定是想多了。”伊丽莎白坚决不肯相信。
“时间会证明我的猜测。现在,让我们好好睡一觉吧!”玛丽迅速换好睡衣,钻入被子里舒心的叹了口气。
伊丽莎白越想越觉得她的猜测很荒谬,睡着时嘴角还噙着一抹古怪的笑。
‘未婚妻’前来拜访,柯林斯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炫耀自己的新居,第二个念头就是带她去拜见自己的恩主——徳布尔夫人。
等客人们都安置了,他立即写了一封拜帖送到罗辛斯庄园。罗幸斯庄园离他的家只隔了一条街,仆人很快就带来了回信,徳布尔夫人非常乐意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随后的几小时柯林斯一直都在为晚餐做准备。他让仆人提前叫醒了客人,连他们的服装都要一一过问,既不想他们穿得太过讲究,又不想他们穿得太过朴素,反复折腾了好几次。当玛丽的忍耐限度快要到达极限时,他终于点头表示满意。
玛丽不停深呼吸才勉强维持住了平静的表情。她想,拒绝柯林斯的求婚也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伊丽莎白与她对视,迅速做了个崩溃的鬼脸。
与她们完全相反,卢卡斯爵士和夏洛特一点也不觉得心烦,十分耐心的更换服装,并询问他拜会徳布尔夫人时需要注意的地方,那慎重的态度活像要入宫觐见女王陛下。
柯林斯被取悦了,笑眯眯的与他们分享经验,去罗幸斯的路上一直与他们交谈,完全将玛丽和伊丽莎白忘到了脑后。
看着笑得十分灿烂美好的夏洛特,伊丽莎白皱起了眉头。她有些相信玛丽的判断了,她的判断十有八-九是正确的,除了威克姆被迫害那件事。
罗辛斯的女管家招待了他们,言及夫人去接两位贵客了,很快就回来,让他们先在屋子里参观参观。
罗辛斯庄园占地非常广袤,从窗外望出去会看见一大片松树林,松叶已经枯黄掉落,灰蒙蒙的一望无际,寒风拂过时会带来一股浓郁的松香味,令人心旷神怡。冬天景色壮阔,到了春夏便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这是个好地方。
玛丽在窗边眺望,湛蓝色的眸子像天空一样宁静。
伊丽莎白看了一会儿便被卢卡斯爵士和夏洛特的啧啧赞叹声吸引住了。
与窗外的自然辽阔不同,罗辛斯宅邸修建的富丽堂皇,从法国运来的奢华家具,从东方和印度运来的装饰品,还有大扇大扇镶满五彩玻璃的落地窗。
行走在空旷的走廊就像行走在一个光与影、明与暗的梦境里,那么不真实!
卢卡斯爵士和夏洛特完全被震撼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伊丽莎白自小就胆识过人,这一点富贵还吓不住她。
真正平静的是玛丽,她的眸子从头至尾都没激起任何波澜,不疾不徐的脚步就像散步在自家的庭院。
女管家意外的看了她好几眼,听见路上传来的马蹄声才停止打量,将客人引进客厅。柯林斯牧师的未婚妻看起来可真不像个乡下姑娘!她默默想到。
“晚上好,各位,让你们久等了。”徳布尔夫人走进客厅,声音洪亮的说道。
她的身材非常削瘦,头发与达西一样是褐色的,但两鬓染上了少许斑白,精光四射的眼睛和高高隆起的颧骨使她看上去有些刻薄。
她此时正扬起下颚打量几位客人,严肃的表情透着几分挑剔和倨傲。她身后跟着两男一女。年轻瘦弱的少女想必就是安娜·徳布尔小姐,两位男士中的一位赫然是贝内特家的老熟人达西先生。
“好久不见达西先生!”柯林斯首先向徳布尔夫人鞠躬,随即亲热的与达西打招呼。
卢卡斯爵士也连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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