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亡第一步:东市买奴(1/2)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典型的癫痫发作吗?那朱龙果然不祥,公子却万分爱惜,一直好生养着。
只见麻生於双眼望向那马厩,口气尽是遗憾:“近一年来,求医无数,均告无效。公子因了这病,误了多少事,便是往日交好的王公大臣人情也疏淡下来。今日所见的月郡主本由太子与西华候定亲于公子,见得公子病重,三月前就毁了婚约。”
原来如此。我此时方才明白那月郡主临上车那鄙夷的目光所为何来,四个飞龙卫为何见之退避三舍。可怜的棘奴,明明一个大好男孩,却生生被断送了。癫痫患者如果没有专人跟随护理,很容易发生危险,以前癫痫死亡率相当高,半数是因为病症发作突然,溺水、堕桥时有发生,一个少年将才得了这个病,如何还能上阵杀敌?我现在已经断定这棘奴有八成是死在这癫痫发作上,剩下二成,如果命好,也许能战死在战场上。比如这次,他还能活着回来吗?癫痫病有时会因为情绪、嗅觉、饮酒、视觉、压力等因素诱发,战场上那么血腥的情景,不管怎么说都是应该严格杜绝让患者接触到的。回想起刚附体的那晚,在侯府里听到“叫大夫”的那场忙乱,定是棘奴犯病了。
这些天,一直没有棘奴的消息,他也许还活着罢。如果他死了,这里的一切也不会存在,我是不是迟早要落在石宣手上?刚才麻生於还透露了更可怕的信息,石宣确实吃过人肉,是在石邃的太子府上。胡羯军人财狼心性,作战时一旦军粮不够就吃“两脚羊”,都吃出瘾来,太子石邃常年随石虎打拼天下,他的部下吃人司空见惯。石邃也染上吃女人的癖好,据说爱吃的人竟是自己的姬妾,常把一些美貌犯错的妻妾清炖后,和着牛羊肉一起端到府中宴会上,与客人共享,还让他们猜哪块是人肉,是身上什么部位。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稳得住,拔腿就往自己房中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夜就要策划出一个应急逃脱方案,要傻等到棘奴死讯传来,我早成了石宣盘中餐了!
傍晚,麻生於他们来邀我一同享用我请客的丰盛晚餐,我婉言谢绝,只让他们送一点到我房中,就此闭门不出,专心策划流亡方案。
我要厘清几个问题:
第一、公子的死亡时间要早做假设。如果这次公子能安然回来自然最好,我的时间就比较宽裕。如果他这次注定要死了,我究竟是在这几天就提前跑路还是等死讯来了才走?
结论:早走早好,要真等人死了才行动,只怕这府还没得到讯息,那石宣早上门拿人了,顺带抄家。因为最早知道死讯的是朝廷,不是连个亲属都没有的西华侯府。为今之计只有在这几天内想个法子走掉。
第二、往哪里去?这个是方向性的问题,一旦想错,后果不堪设想。北方胡人地盘显然不能去,南方的楚国还是汉国,其实都还可以,地理位置来看,本来离楚国和汉国最近,可惜去楚国的路离燕国境很近,燕国也是鲜卑胡人国家,又和赵国打打杀杀,只怕死得比跑得快。现在就只剩下向西逃亡汉国一个选择,虽然路远但还算安全。
第三、最迫切也是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交通工具兼安全问题。得雇一辆马车,让董伯驾车?我们一老一少走在乱世,就算没碰上军队交战,就是碰到胡人或者劫匪、难民,也难保安全。雇佣这几个飞龙卫当保镖?不可行。公子死了以后也许能说服他们几个送我去汉国,这是前提,但我不可能等到公子死以后再行动的。
计划虽好,奈何没人协助执行,这可愁坏了我。算了,我一个人着急没用,具体细节还是要和董伯商量,毕竟他熟悉这个世界。晚上,我把董伯叫进来,把目前我们的窘境跟他说了一遍,端看他的意思。果然,董伯听说公子患惊厥抽风之症后,也是惶急不已,这西华侯府外面看着风光,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厦将倾,那些仆役、飞龙卫不过是守着一丝执念不肯放弃而已。我将自己的想法讲给董伯听,董伯当即表示赞成。接下来吩咐董伯做两件事,买一辆马车寄放在一家客栈,给我买两套普通男童的衣服,在车上备吃食和常备的草药等等。
第二天一早,董伯就出去办理我交待的事情,我还是觉得十分不安,没有人护送我们去汉国,在兵荒马乱的年月终究途中变数太大。我的目光在穿过中庭,远远落在那些晨练的飞龙卫和仆役身上,暗忖倘若有这些人肯护送我们,把握就大多了。昨夜我曾考虑用言语试探这些人,后来又否决了,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是这些人因为都曾受过石瞻父子的恩惠,忠诚度相当高,光看棘奴公子命悬一线他们也没有离散的心思,就知道事不可为。昨天吃败仗的几个仆役此刻围着边如颂,再次和他过招,请他指教一二,气氛相当融洽。看着他们用纯男性的方式表达友好和情谊,我昏昏的头脑突然被灯火点亮――招募雇佣军啊,这满大街的流浪华夏人,有的还是被冲散的乞活军散兵游勇,总有可用者。我出钱他们出力一同逃亡,两厢方便。
因为我要男扮女装去邺城市集游玩,我让吴天伦送来一身李据的衣衫。穿上后还觉得不保险,到厨房抠一块锅烟灰,就着面粉和水调匀匀匀抹在头脸上和双手上,在铜镜前来回照。这次变了黑里俏的小童儿,还是不妥。这个混账世道,不管男女,长得漂亮就是罪过。老话怎么说的?“匹夫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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