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二十六

汤锐在国外养成了习惯，抽烟一定会找个没屋顶的地方，正好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天台是开放的，到了午夜也才会保安来一并关上，汤锐有时便来这里抽根烟，白天总能看到楼下人头攒动，夜晚就景色美多了。汤锐有时候工作晚了来天台抽烟时，看到夜景迷人，总是会想起傅子翎，更想起自己的罪孽。

那时汤锐刚刚和傅子翎在一起没多久，还处在热恋期，于是暑假两人都没有回国，但整天闷着也很无聊，汤锐就计划着和傅子翎一起去旅游。当时傅子翎财政紧张，白天要打工晚上要看书，一没钱二没时间，汤锐就偷偷买了机票，还订了豪华酒店的景观套房，软磨硬泡着把傅子翎拉去了纽约，呆了两天一夜便回来了。傅子翎虽然不愿意去，但真到了纽约还是为那座城市所倾倒，汤锐记得当时傅子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迷恋不已，说要在美国努力打拼，将来能在曼哈顿有自己的事业，汤锐满口附和，说会和傅子翎一起，可当时其实满脑子想的都是把傅子翎按在窗前疯狂地□□。

汤锐爱傅子翎入骨，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可是他到底还是欺骗了傅子翎。从纽约回来后，傅子翎的学习热情更是高涨，经常挑灯夜读，只有汤锐想尽办法把傅子翎弄上床后再磨得他精疲力竭，傅子翎才会难得睡个久一点的觉。空闲时傅子翎也劝汤锐多读读书别总打游戏，汤锐总推说等开学，可真等开学了，汤锐也从未勤勉过。傅子翎暑假打工完把工资拿出一部分给汤锐，说是还他的机票和酒店钱，汤锐不肯收，嬉皮笑脸地摸傅子翎的腰身，说你真要还就肉偿好了，傅子翎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走了，汤锐才意识到傅子翎生气了。

这是傅子翎第一次和汤锐置气，汤锐赶紧做小伏低，求傅子翎原谅。傅子翎问他，你有没有为将来打算过。汤锐考虑过，但是他不能跟傅子翎说，他所考虑的未来就是和傅子翎在一起，反正他是独子，父母又一向拿他没有办法，所以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能保傅子翎一辈子富贵享用不尽。这一次不愉快过后，汤锐老实了好一段时间，但又是不是的故态复萌，一直这么吊儿郎当到毕业，再后来，便是傅子翎过世，无论汤锐怎么痛改前非，傅子翎都看不到了。

汤锐熄灭烟，走到郑砚之身后，郑砚之闻声回头，见是汤锐有些意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准备下班，来抽口烟，”汤锐闻到郑砚之身上的酒味，“你又喝酒了。”

“又……”郑砚之想起晏冰说的汤锐救他那次，笑了，“嗯，是啊，又喝酒了，今天去了警察局，但是什么进展都没有，心里很郁闷，所以就喝点酒……我好像每次潦倒的时候，都被你碰上了。”

“你错了，”汤锐说，“现在这个期间你，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上的你都在潦倒，因为你现在的整个人生都是颓废无望的。要么跟潘文成杠上，要么得罪肖云，我就看着你这么一直困顿着。”

郑砚之转头看夜景：“是啊，这就是我郑砚之的人生。今天潘制片还来找我让我去出席开机仪式，可能是想给我个机会让我给肖云低个头吧，但是我还是回绝了，我就是这样，在你看来不识好歹。”

“肖云挺抬举你的。”

郑砚之凉凉地笑：“抬举我……我还要谢谢肖云的这份抬举。”

“一般哪有人被得罪到这份上，还会给对方搭个桥的。”汤锐说，“你知道乐诚吗？”

郑砚之乍一听还愣了一下，想起来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郑砚之有时候还会翻出他的歌曲来听：“他不是结婚后淡出了？”

“是被迫退出了，就因为得罪了肖云。”汤锐看着郑砚之一脸惊讶，笑了笑，“有一回肖云请乐诚出来陪唱，乐诚本身就有些傲气，加上那会儿红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就直接回绝了，因为这件事情拂了肖云面子，肖云说’这辈子都别唱了’，之后乐诚再怎么求，都混不下去了。”

“还有这么一段？”郑砚之听着有些不可思议，“肖云有这么大能耐？乐诚当年那么红……”

“这种事情在这圈子里一点都不奇怪。你以为那些明星是什么？”汤锐笑了，“大多都是□□控的木偶，想捧谁，想摔谁，都是背后投资方说了算。真正凭本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能有几个。”

“我不想被人操控，所以我会和肖云斗到底。”

闻言，汤锐稍稍沉默了一下，说道：“郑砚之，我都可以预见你的未来了——把时间花费在和肖云打官司上面，然后被打击报复，反复纠缠，最终一事无成。你把自己的人生耗费在和一辈子都斗不过的人身上较劲，别人依旧过得风生水起，而你的人生却永远停滞在这里。”

郑砚之怒视汤锐，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斗不过就放着，被人□□了因为反抗不了所以就干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算了？”

“斗得过斗不过真的这么重要吗？人活着总是有那么点该死至极但是又死不掉的存在，重要的不是你到底有没有打败他，而是你是否改变了局面，从任人鱼肉，到你为刀俎。”汤锐叹息一声，“你不想被人操控，就别总想着把当初宰割你的那把刀给熔了，而是一两年过去后，你是不是依旧还在做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否则你根本不足为惧，想要收拾一个毫无长进的人，真是太简单了。”

郑砚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