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4)

早上肖云醒来时，郑砚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埋头看剧本，肖云看不见郑砚之表情，但只是看着一缕晨光洒在郑砚之的发丝上，那柔亮的光泽感就已经让他感到赏心悦目，肖云不出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起床回去了。

郑砚之已经把剧本看完一遍，肖云走的时候他正在看第二遍，越看越心焦，因为这个本子写得非常好，作者功底深厚，全剧情节跌宕起伏抓人眼球，郑砚之读第一遍的时候几乎是跟着故事走的，读完品味良久，再要去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在这个世界上遍地都是人才，比你写得好的、效率更快的、价格报得低的，甚至比你更拼命的都大有人在，那些制作人想要多少剧本就有多少，从来都是供大于求。”

郑砚之想起汤锐的话，挫败地放下剧本。这种实力上铁板钉钉的差距让他顿觉无力，以他郑砚之的能力要写出这样的本子估计都要沉个一两年，而且这本子的文字严谨而精炼，作者在寄给林深之前肯定已经修改过无数遍，完美无缺到郑砚之一个刺都挑不出来，但他也不甘心就此放弃，毕竟林深说了要改，那就一定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郑砚之闷在房间里对着剧本苦思冥想，期间改了两个情节，但原文的情节环环相扣，各自交错着紧密联系，郑砚之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认定了自己的修改稿好的话，全文基本上都要改动，但原文已经立意很高，如果内容改动后并没有实质性的提升，而且和原文的情节设计没有太大落差的话，这种改动毫无意义。

郑砚之从早晨到深夜忙了一整天，结果一无所获，关了灯，屋里漆黑一片，郑砚之枯坐在床尾，饥饿、疲倦和失败感深深地压迫着他，却欲哭无泪。汤锐的话反复在耳边响起，还有肖云身上的味道，沈安伦的羞辱，林深将他一切看穿的眼神都一并涌进脑中，多重打击之下，郑砚之几乎被推到崩溃的边缘，从未有过的自我厌恶感从心底升腾出来，他没有沈安伦的好皮囊，没有暮龄的交际手腕，现在连才能都不过尔尔，他郑砚之就是个废物，还妄言凭才能出人头地，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肖云忙到半夜去了郑砚之的酒店，进门时他还嚼着口香糖，昨天晚上和郑砚之上床时，只要他一凑近，郑砚之便皱紧了眉头，肖云才意识到郑砚之厌恶烟酒混合的气味，所以今天在饭店里他没抽几根烟，酒却免不了喝了点，肖云不想每次和郑砚之亲热都闹得不愉快，便问助理有没有口香糖，助理呆了一下，递上两粒。

郑砚之已经睡下了，听见肖云进屋的声响又醒过来，靠着床头坐起身。

看着郑砚之睡眼惺忪的样子，肖云的语气不觉放柔了：“你睡吧，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肖少……”

“嗯？”

郑砚之说：“我想明天去见一下林导。”

“去干什么？”

“……剧本上的一些事情。”

肖云本来计划明天带郑砚之去赛车场玩玩，可现在郑砚之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也就不忍让他失望，应承道：“好，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睡吧。”肖云伸手为郑砚之拉了拉被子，看郑砚之睡下了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司机到了酒店楼下，郑砚之带着剧本上了车，虽然他一字未动，可好坏这也是林深给他的一次机会，他自己没有能力把握，但也想当面还给林深，并向林深道谢。到了别墅区的工作室后，郑砚之才得知林深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区域外人不得入内，郑砚之便只好坐在门口等，等到下午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走出来，他们看了郑砚之一眼，其中一个看完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惊讶道：“你是郑砚之吧？”

郑砚之抬起头看着那人，没认出来，但也知道是林深工作室的人，连忙站起来微微欠身：“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您什么您啊，你不记得我了？我导演系的顾彬啊，我们俩一届的，我还拍过你的剧本呢，你忘了？”

郑砚之这才想起顾彬，他出身演艺世家，父亲也是一名导演，他也颇有艺术天赋，成绩斐然，和郑砚之同为优秀毕业生，两人唯一的交集便是顾彬拍过郑砚之写的小电影剧本，两人还为此发生过争执，之后便再无往来，尤其顾彬毕业后就去了北京，郑砚之更是见都没再见过，对顾彬的印象也抛之脑后了。时隔两三年，一个在工作室里工作，一个在门口等，高下立见，想到这里郑砚之暗暗叹息。

顾彬那边却很兴奋，恨不得拉着郑砚之热聊，只是有事在身，只好留了电话改天约出来一起吃饭，顺便告知郑砚之，这两天林深不在北京，郑砚之谢过顾彬后，只能先打道回府。

晚上郑砚之接到了顾彬的电话，问郑砚之有没有空出来叙叙旧，郑砚之答应了，顾彬照顾到郑砚之对北京不熟就叫他在原地待着，由他开车过去，两人约在酒店咖啡厅里见。

顾彬一如既往的热情开朗，和郑砚之聊了许多他北上的事情，能进林深的工作室和他的父亲有些关系，不过他在里面也混得挺好，林深也挺器重他，郑砚之闻言笑了笑，心里很是羡慕。

顾彬喝了一口咖啡：“你呢？这两三年里你忙什么去了？今天怎么会来我们工作室的？”

“没忙什么，读完研究生之后就出来找工作了，不过工作不是很好找。”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找不到工作，那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