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6(3/4)
错误的位置上,四叔的女人是贺老先生唯一的女人,小时候自然娇生惯养,长大了做人的道理说是一知半解还真是抬举她了。四叔的话一刺激到她,就会立刻发生冲突,几次教训之后,四叔不但没有感到有所忌惮,反而变本加厉、越挫越勇。四叔和他女人之间的冲突频繁发生,而一旦发生就会失控。祖父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谁愿意大早上跑到儿子的窑里去呢?他的儿媳妇长相很一般,不值得他为了一睹不该看到的画面而牺牲起码的人伦。外公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在苗烧水家的炕上与祖父对饮,两个人谈论到一个对老年人来说十分敏感的问题,即死的问题。外公说:“活的时间太长没什么意思,儿女都开始嫌弃你了,你死了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又怎么会哭你呢?人还是应该在儿女还不是非常嫌弃你的时候就死,这样你死之后儿女就会非常哭的伤心。”祖父说:“你说的对。”外公说:“我看人活个六十五岁就可以了。”祖父说:“我觉得还是应该活的六十八岁更好。”两个人其实都没有把这番话放在心上,可是天下偏有这样凑巧的事。
人在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很能够预示他今后的命运,外祖父离世的那一年,他刚好六十五岁。其实就在他发完这同感慨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他就卧床不起,又过了一年多,他就溘然辞世。外公的离世多大程度上刺激了祖父,这个已经没有办法去推断了。不过村子里另一个人的死却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他是翟家河村现任村长,当时他好像是五十八岁。这位先生也是身体一直不好,近些年又每况愈下了,最后到了性命垂危之际。那天夜里,有人看见一团鬼火出现在他们家的房顶上,果然就在当晚,他就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苗烧水刚好就在他们家。当时祖父正站在锅台跟前烧火,他叹口气说:“人活着真没什么意思。”又过了一段时间,外祖父找到苗烧水,说要听陕北说书,又带着他四处看了看。他对母亲说:“梦见自己睡在一个土窑里。”
这都是非常不吉利的梦,当时没有人在意。又过了一段时间,祖父觉得自己越来越感到不适,一开始吃了许多感冒药,可总也不见好。于是去找邻村的医生看病。医生告诉陪他去的父亲说:“可能是淋巴癌,赶紧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去了镇上的医院,确诊是淋巴癌晚期,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这个时候外祖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到尽头,这个时候有许多人来看他,他见到自己的侄子,还向对方索要一种好吃的大米。还有人带着发霉的饼干来看他,人哪有不自私的呢?只不过有的人能够在一些重要的场合,尽量不去展现自己恶劣的一面。后来祖父也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当时远在咸阳的妹妹也会来了。
到了最后关头,他感到体内烧的厉害。经常要吃冰,这一点很有意思,外公在病逝之前,经常觉得冷,拼命叫人烧火。把炕烧的几乎可以烙饼子了,到最后祖父实在烧的受不了,竟然大声叫庙里的神仙,地府的鬼魂都来寻他。他的妹妹在翟家河呆了很久,可总不见自己的二哥病逝,她实在是等不及了,打算会咸阳。这个时候祖父说:“你再等我十天。”十天后,祖父的丧事刚好办完。最后一两天,祖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看起来十分吓人。他逝世的时候是一个下午,那个时候苗烧水刚好在一个堂叔家里。当天夜里,苗烧水家里聚集了许多人,门突然开了,二老姑说:“二哥来了。”
然后门自己又关上了,这让苗烧水想起了几年前大爷爷死的时候的情形,那个时候父亲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母亲也陪在镇上的医院里。外婆在家里照顾苗烧水他们,当时苗烧水去二老叔家里串门,看见大爷爷躺在炕上不停喘气,苗烧水在边上叫了几声也不搭理,他说:“大爷爷怎么了?”二老叔把他哄了出去,又来到隔壁窑里,看见二妈和几个女人坐在炕上缝一件色彩鲜艳的衣服,不过每一针的跨度很大。他说:“大爷爷怎么了?”二妈说:“你大爷爷往下没了。”意思是你大爷爷快死了,当时的苗烧水依旧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他们就把苗烧水赶走了,使得他没能成为大爷爷离世时的现场见证人。
苗烧水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告诉外婆,外婆说:“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他就没了。”后来在二老叔家办丧事的时候,一群鸟儿在对面叫个不停,陕北话管这种鸟叫呲怪子,这种鸟的叫声就像是在耻笑别人。当时苗烧水还站在对面骂这群鸟,人不要永远想自己是一个孩子,这不科学。该长大的时候就要长大,这样你才能少走弯路。如果你不能适时长大,你一定会在迷途中彻底迷失自我。祖父在弥留之际,与亲人一一作别。父亲说:“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坚强的老人。”实际除了他父亲没有太多别的老人,祖父的遗容要比大爷爷好一点,大爷爷的嘴巴一直是张开的,祖父的的遗容就像是睡着一样。和前几次不一样,在祖父的葬礼上,他是哭过的。
这一点得到了二老姑的肯定,在农村葬礼上哭既是一种真情流露,也是一种非常重的礼仪。你能哭,说你十分明理。苗烧水曾记得,在祖父病重的时候,姐姐他们从镇上的中学被叫了回来,他们当时哭的很厉害。但是哭的最伤心的是二叔和五叔,这二位当时都没有娶亲。人一定要切记,不要去嘲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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