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有多尊贵，我有多卑微？(2/2)

虽然他戴了墨镜，她却发现他在难过。李祈沐也会难过。她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说那种话，明明不想冲他发火，明明是想杀了影，却迁怒身边无辜的他。不对。影说李祈沐背叛了他，说可以用‘李宏显’试探他。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说道：“在李家老宅的时候，那天你失踪了，是和大太爷爷在一起么？”

李祈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次诧异和警惕，侧面的角度刚好被她看见。她的心忽然荡起一片水花，寒意越来越深。她不太敢继续试探，甚至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矛盾拉扯中，李祈沐下滑窗户丢掉烟头，一贯的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抱着双臂抿了下嘴唇，若有所思的问：“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因为那天看见你和大太爷爷一起进来——”

求求你说只是刚好遇见，拜托你机灵点转移话题，当无视我也好。我真的好怕你说出的答案是我心里想的那个，我会不知道该怎样和你继续相处，是逃还是该恨。

李祈沐扭头看了看窗外，那对情侣好甜蜜，脸上的笑好刺眼。而车里，气氛却凝重的让人不能呼吸。

“疯子，你……”

“嗯。那天我和大太爷爷在一起——我相信你还有很多问题，一次性问出来，我会全部老实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诚实？明明可以很滑头的躲避话题，或者直接当做没听见，你却还要我问你所有的疑问。你知道我想问的那些问题是有多棘手，假设真的和你有关，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呼吸拉扯着心跳，痛得她不能呼吸。在大脑再次一片空白前，她死咬着嘴唇，让疼痛强迫自己坚强。

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猛得盯着他的眼睛。她想看见，透过墨镜看见他是否肯坦诚的心。

“那晚小玉儿说了她和大太爷爷的故事，我到现在都还不相信小玉儿会是大太爷爷说的那种人。我们刚到李家老宅的时候，大太爷爷和小玉儿有多亲密，我们都是看见了的。就算他们不说，护院和佣人也不说，我也看得出大太爷爷爱小玉儿，小玉儿对大太爷爷也是真心的。那样慈祥的小玉儿，她会放火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火是我放的。”

刹那间她的大脑和身体被抽空了，好像睡梦中一样，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突然间心痛羁绊到呼吸，她不由咳嗽了几声，意识也回归了。

这不是梦，他竟开口说小洋房的火是他放的？！

“为什么？”

除了这三个字，她已经想不到其它的话。强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这么泪眼迷离的看他。

李祈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闪避的意思更加样子。他一直紧皱眉头紧闭嘴唇，她却等待他的开口。哪怕一句‘我刚才在逗你呢’，她也会相信无疑，然后回他一句‘下次再逗我打死你！’。

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她再也无法忍住身体里的悲怆，抱着肩头深埋脸颊，咬着嘴唇不住的抽泣。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放肆，心脏说不想再悲伤，它想逃离她的身体，所以这次痛得很厉害。她却咬着手臂倔强的无声哭泣，眼底散落了一大片绝望的灰。

李祈沐发现她哭了后也慌了，急忙俯身过来安慰，却被她带泪的怨恨眼神逼退了回去。他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力，看着心爱的女人哭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若比心痛，他远胜于她，只是不说。

“丫头，不要哭了好不好，我错了，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她歇斯底里的低吼，嗓子眼干涩的忍不住犯了个干呕。他紧张的想靠近查看，却只能被她抛弃在她冰冷怨恨的眼神里。

此刻心好痛好乱。

“为什么你要放火去烧小洋房？为什么火明明不是小玉儿放的，她却开口承认？”

“人都死了，这还重要么？呵呵，丫头，我杀人了，你会报警么？”

“我——”

她竟嘴角颤抖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发现车表盘上车门没有反锁，她直接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此时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逃吧，世界很大，逃到一个没有他气息的地方。

一声‘丫头’话音刚落，他想把她追回来，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了力气。调低座位安静的躺着，突然间心脏撕裂的痛了一下。他缓缓闭眼摘掉墨镜，右手无力的垂下，墨镜滚到一边。

眼角，一颗热泪缓缓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