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围(2/2)

叶诗诺的眼眶慢慢红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沈墨寒都不会给予哪怕一丝的怜悯，但是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家庭会在一夕之间瓦解，她的命运为什么瞬间改写，这一切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地步的……她真的想知道。

沈墨寒冷笑一声，没有泄露丝毫除了讥讽之外的神色，语气犹如从十二月份的雪水里浸过再捞出来一般，一字一句地打在叶诗诺脸上，凝成一层薄冰。

“少装了。你莫名其妙地被人拍了视频？哈，叶诗诺，你不是从来就心甘情愿地计划好一切——包括和我上床，包括那段视频，也许还是你自己亲手剪辑做的后续处理？你一次两次地装纯，有必要吗？”

这回轮到尹宸惊愣了。从沈墨寒嘴里吐出来的，那些经过丑化的事实，在第一次贯入人的耳朵里时，确实是拥有让人震惊的力量的。

叶诗诺绝望地闭了闭眼——沈墨寒当着尹宸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永远洗不清了？尹宸这个像大哥哥一样给她温暖替她解围，为她将暗夜暂时驱逐的人，从今以后大概只能像别人一样，用看一袋垃圾的眼神看她……

“说话。”沈墨寒命令式的语气再次响起。

叶诗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恨眼前这个男人，他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对世界的爱和信任。可是她清楚自己心底的感觉，有害怕有痛苦，就是没有恨。

“对，”她不再吸气来平息自己的情感，翻涌如波涛的情感，“我是策划一切的人，我为了某种目的毁了自己的家庭和清白，还有我的未来。”

沈墨寒的眼神微微裂开——叶诗诺这句话里，居然含有讽刺？！她居然对他讽刺？！

“跟我回去。”沈墨寒二话不说，拉起叶诗诺就走，两个人像刺猬一般，互相扎着对方，在昏暗得只有灯光照射的桥上拉扯不清，远处，舞会的小提琴声悠扬而起，是另一场不属于他们的繁华。

尹宸的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在叶诗诺忍不住吃痛呼出声的时候上前拉开沈墨寒。

“你干什么？”沈墨寒姿态优雅地放手，挑眉，即使是在拉扯纠缠的时候也依然不改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你知道她是多脏的女人了？你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更永久的利益了？你还想帮她么？尹宸，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墨寒，”尹宸盯着沈墨寒完美无暇也冰冷无情的面容半晌，缓缓开口：“你真是瞎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世纪，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变得更加难捱，桥上呼呼地刮起风，天色彻底黑了，远处的舞会现场已经从高雅的小提琴声转变为交谊舞的音乐。

入秋的凉意袭来，叶诗诺打了个哈欠，裙子被风高高拉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心里泛起冷意，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面前僵持的两个男人。

一个褪去温和，严厉地看着另一个，另一个则阴沉地回望，异常森冷，场面怪异极了。

打破局面的却不是将要出声的叶诗诺，而是不远处慢慢向他们移动过来，边跑边喊，还极力按住被风拽得高高扬起的长裙的人。

楚嫣。

叶诗诺几乎要绝望地呻吟了……局面到了现在的地步，还有可能更糟吗？要是一秒钟之前，叶诗诺绝对肯定地回答没有，但是楚嫣一出现，她实在没有把握这个场面会失控到什么地步……

楚嫣在她生命里出场的每一次，都带着噩梦般的结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桥上风这么大，您们站这里干嘛？”楚嫣眨眼就来到了面前，线条柔美的脸上泛起善解人意的光，一笑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