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银瓶乍破水浆迸(1/2)
“太后。”清心缓缓的跪了下去:“贫尼没有的太多太多,而太后您从来就有。而贫尼有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日日粗茶淡饭,诵经礼佛,参悟佛理,再没有旁的了。普天之下的人,只会羡慕太后您高高在上,却不会羡慕贫尼孤苦无依。贫尼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太后您没有的!”
若不是为了嫡亲子,清心不愿意来紫禁城。她想着,一辈子不见面也就不会去想了,可一旦见过了,怕是就再也忘不了了。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肉情深,只怕要勾得她灵魂出窍,痴醉狂迷。“太后,贫尼根本就不该来。”
“师太此言差矣。”太后转了转手指上那枚红宝石的戒指,璀璨的红光耀目至极,却是鲜血铸就的颜色。“在你还没有出现之前,哀家以为先帝的心一直都在哀家这里。却不想你出现之后,先帝抱恙发了高热,病中迷迷糊糊唤的竟然是你的闺名。若楚……楚儿……好一个若楚啊,你与先帝不过是几面之缘,你就匆匆攀上了他的床榻。
这也就罢了,你竟然有孕,哀家怎么也想不通,就算你真的如此好命,也不可能以卑贱之躯迅速的占据了先帝的心!”
伴随着说话,太后猛的俯下身子,一把端起清心的下颌:“瞧瞧哇,还是那么明艳照人,光是你这张脸蛋儿,就足以勾去先帝的心魂儿。可惜,若不是那个时候,先帝还只是雍亲王,你就能入宫为嫔为妃了。”
“太后,清心从来就没有想过高攀皇族,清心见到雍亲王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他仅仅是雍亲王府的伴读。太后,时隔多年,清心恐怕连先帝的样子都记不住了,又怎么会还痴心妄想着再回到紫禁城呢。从头到尾,清心都只是一叶孤舟误入津,从来就没有想过锦缎加身,锦衣玉食的度日。望您明鉴,就放清心回到该去的地方吧!”
半晌没有开口,太后心里依旧是别扭的不行,手松开了,绷着的心弦却松不开。曾几何时,她一心一意的爱慕着先帝,她不顾一切的要与他并肩同行,为的不过是为了女子都会有那最初最纯洁的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她没有想过,梦仅仅是梦而已。许多事情转眼之间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若不是见到故人,太后也许不会想起过往的事情。只是,面对着曾经心中的最怨,她的思绪便无休无止的驰骋,直到心中填满了恨,直到牙根儿痒痒,直到手心里攥满了冷汗,力气大到一挥拳头就能将对方击倒……她才终于明白,许多事情穷尽一生都不会淡忘,不能释怀。
“这里正是你该来的地方。”太后目不转睛,冷冷的凝视着面前的姑子:“哀家要让你与皇上相见,要亲口告诉他你的身份。要看着你们母子情深的相拥而泣,还要皇上亲口承认你的身份。最好……做好是能昭告天下,你区区一个汉女,行宫里的贱婢,竟然能省下四阿哥弘历,一朝成为大清最尊贵无比的皇太后。
而哀家则可以退位让贤,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没准儿也能跟你一样,去什么慈云庵做什么常伴青灯的方外之人,岂不是很好么?
你方才问哀家,有什么是哀家没有,但是你有的。哀家可以直接的告诉你,一个是先帝的真心,一个便是高枕无忧的安稳日子。佳肴美酒再好,也不及粗茶淡饭,更何况这样的愁眉饭哀家足足吃了三十余年,而你呢,长久的不见自己滴亲骨肉,怕是你连想都懒得想了吧?
哀家呕心沥血的培育他成才,摒弃前嫌将他当做自己的嫡亲骨肉,到头来不过是深宫冷寂,终日惶惶,他何曾感激过哀家分毫?他只是念念不忘,哀家逼死了他的生母,亦或者哀家囚禁了他的生母。
若楚啊,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你亲口告诉你的好儿子,这主意乃是先帝出的,根本与哀家无关。何况这些年,若不是有人暗中守护着你,你又何尝能活到这个时候。先帝睿智,城府颇深,又从不相信身边的人。
哀家也是费尽了力气,才将守护你的血滴子身份查明。利用你亲儿子的手,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铲除。这才有了今日的相见。所以,你不要怨恨哀家,是哀家让你来这里不假,却得依仗你有一个雷厉风行,铁腕执政的好儿子。”
“不要啊,太后,清心求您了。清心不想与皇上相认,也不配与皇上相认。爱新觉罗弘历,乃是爱新觉罗与钮钴禄氏的儿子,根本与贫尼没有半点关系。贫尼求的,不过是孤清冷寂了此残生,实在不敢高攀皇族,更不敢痴心妄想能成为与太后您比肩之人。”
“清心。”太后唤了她一声,转口又道:“不,应该是若楚。若楚你看看哀家的手……”
抬起头,清心顺着太后的话音瞧去,见太后的右手微微发颤,似乎是控制不住的抖动。“太后,您这是……”
“这半个月以来,哀家的身子越发的不听使唤,不是手抖腿抖,就是奇寒无比。时好时坏,时冷时热,这些都是病痛的征兆,其实也不是病痛。”太后狭长的凤目,凝聚着深深的怨恨:“说白了,是有人在哀家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又或者以更加精妙的法子,让哀家中了毒。且这毒性很慢很微弱,哀家或许早就已经被下了毒。
更可笑的是,哀家不知道谁会有这样的本事,能毫无痕迹的对哀家下这么重的毒手。”
“皇上是您抚育成人的,也是您扶着他走上皇位的。若果他知道,当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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