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由此生(1/2)
李世民听罢,吃惊不小,紧蹙粗眉,幽黑瞳仁闪闪发光,直视着房玄龄忖道:
“他如何懂得宫里情况?他说的宫治我连想也不敢想,自从父皇晋阳起兵,大大小小的战事都与我谋算,自创立大唐基业以来,大小战事数以百计,我身先卒,和众位弟兄攻关夺城,为大唐立下无数战功。”
李世民又想:太子建成xing虽宽厚,但喜酒se游乐,颓费政务,无功可侍,齐王元吉骄纵不驯,又佞谗有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世民转又想:父皇心里曾看重我,密召至垂拱殿,抚我肩说,“天下事成独你功劳最大,太子庸碌无能,元吉骄纵败事,看来大唐江山百年遗托,也只有寄托于你了。朝内大臣及外守将领,多有保奏荐你为太子,你意为如何?"
那时李世民不愿与长兄夺嫡,一不愿陷兄弟于仇目,二不愿让世人指责猜忌,便极力推辞。
至于建成、元吉曲意事妃嫔,与张捷妤、伊德妃于宫禁深闱猥亵嬉狎之事,偏为偏为李世民目睹,他装着不知,为的是不伤兄弟和气。
可张捷妤倚父皇多宠,明知李世民封淮安王神通数十倾地,却媚上敕赐其父。与淮安王争地不成,却诬告李世民左右陵暴其家,致使李渊怒斥李世“视其嫔妃如草荠,何况草民乎?”
当时李世民虽深自辨析,但李渊始终不信,这又让他奈之如何呢?
“兄弟相残,非我所愿,可建成、元吉竟追杀我到秦州郊庙,皇天可鉴,难道真要陷我李世民于不仁不义!”
李世民想着,便摒退左右,目光如两道利剑,盯住房玄龄许久才道:“你就说说如何宫治吧。”
李世民声音倒是平和,可那两道目光咄咄逼人,房玄龄心里一抖瑟,心想,这正言中了他的要害了,遂脸se回转平和,显得泰然自若,侃侃说道:
“高祖皇帝自晋阳起兵至诛暴帝隋炀,建都长安立唐代基业,成谋于次子李世民。高祖奠基已成,按历朝贯例立世子建成为太子,世民亦封为秦王,四子元吉为齐王,殊不知萧墙之祸由此而生。”
李世民目光幽暗,心里疑惑不解,遂端酒与房玄龄对饮了一杯道:“你慢慢说。”
“莫不知汉高祖成汉大业,怀yin侯死于何因?”
房玄龄看李世民神se,更侃侃而言,“功高盖主,必死无疑,这便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房玄龄说着又道:“自然秦王不是韩信,唐高祖也不是汉高祖,皇子功高是皇上大幸,但建成以长子居太子位,功微不足震摄朝野,秦王功名i盛,又手握重兵权,太子i忧其位不稳。至于齐王元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失宠于上,但狡黠异常,况且自少与秦王不和,必与太子结党而攻秦王,倘若秦王有所不测,太子本不足成大事,必受诛于jian诈元吉之手。此三皇子鼎足如三国之鼎立, 必有两伤,此为其一。”
房玄龄停顿一下接说道:“秦王手握重兵,太子既不相容,秦王手下皆骁勇之士,必不甘当太子刀俎之鱼肉,必举天下之大义,拥秦王而攻之,如此一来,秦王可当天下圣主,却不免数年战祸,那时社稷动荡,烽烟四起,生灵涂炭,此为其二。”
房玄龄说着朝李世民看了一眼,观其神se惊诧,又接道:“高祖皇帝曾有废长立幼之心,可建成元吉曲意事嫔妃,谄媚贿赂无所不至,以求取信于皇上,皇上听嫔妃谗言,疑秦王拥兵自傲,歧视皇则,假若废建成而立世民,百年之后,诸嫔妃则如寒枝落叶而不禁寒心,假如高祖圣心不蒙,断然废建成而立世民为太子,则天下太平有望,奈何情形如此,高祖废立之事无望。此为其三。”
房玄龄说至此,嘎然而止。目视李世民久久不语。
那李世民脸se渐暗,仿佛有一股怒气在心底生起,脸上愠se,骤明骤暗,却又听房玄龄朗朗一笑,李世民问道:“你笑何为?”
房玄龄止住笑,望着李世民,显得温文而雅,说道:“我笑壮士为秦王着急。”
李世民听着,忽觉自己失态,掩饰说:“我与秦王毫不相干,何急之有呢?”遂脸露笑意,却显得有些尴尬。
房玄龄笑了说:“我说的宫治,是指秦王必须把握时机,当机立断,为天下苍生举大义而诛建成、元吉!”
李世民瞬间脸se骤变。
正在这时,天边忽然一声霹雳,仿佛半山崩塌,“轰”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李世民吃了一惊,猛然从座上站起。
看天边黑压压的,滚滚乌云如千军万马向秦州袭来。骤然间又狂风大作,大明湖顿时波涛涌起,沿岸柳树青竹仿佛不堪揉躏似的随风弯折,狂风吹起的尘埃落叶扑面而来。
又一阵闪电如长蛇划破厚重云层,惨白的光耀伴随滚滚狂雷瞬息而灭,紧随着豆大的雨珠便铺天盖地地斜刺而下。
约半个时辰,雨顿时止住,狂风骤止,乌云散尽,天空遂转现一片清朗,回首见那席上杯盘沾泥带叶,一片狼籍,那房玄龄仍泰然坐着,坦然含笑。
“此乃天有不测风云也。”房玄龄站起来微笑着向李世民作揖道:“壮士,小人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李世民急忙止住道:“房先生留步,请问长居何处?”
房玄龄回头一笑说:“倘与壮士有缘,明i请到城西杨家庄一聚。”说完竟径直去了。
李世民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打住,直望房玄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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