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五章 结怨(1/2)
六院学生争吵声喋喋不休,可这最终评审却是这中书令房乔。他一幅幅画看过,浅笑着叹了口气,好端端的眉峰竟微微一倒,似是颇具无奈,不过却并未犹豫,举起了律院房遗则之作!
“这一幅,将人画活了,其余的几幅,画中人只能在画中,冷硬刻板,不比这副灵动。”
几位国子学的博士细细拿来六幅画一比,确也发现了这画工细节之差。这幅画中的勾描线条极为细腻,若有若无,不细看几不可见,而丹青颜色的调制也是一绝,将用于勾画美人眼眸的黑墨调制地极干,而眼廓又略湿,如此一来这眸子便比一旁几幅清澈许多。
不过……这幅画中之人,究竟是谁?
塞纳公主见到房乔举起了这一幅并不像她的画作,一皱眉头,手腕一撑,便一个灵动的跳跃站起身绕到了房乔身侧,一边将头上的缀饰摇晃的叮叮当当,一边问道:
“乔郎,你说这幅画最好么?可是我看不出像我呀!”
房乔轻巧躲过塞纳公主贴上来的软怀,转头对她浅笑着解释道:
“这是画试,比的是画工、意境、与精美,并不比是不是像某一个人。还望公主见谅,这国子监是我大唐最高学府,我身为朝中前辈,自是不能对晚辈不负责任,只能就事论事,择优而定。”
“择优而定?我不管,这明明不是我!”塞纳公主气呼呼地皱起了鼓起了腮帮子,全然一幅耍赖的模样,应是要房乔改另一幅看来最像她的画作为最优。
国子监的主事见状也慌了手脚,造成这局面可确实让他始料未及,一群人正愁着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常争议的主角,却自己跑上门来解释了!房遗则见阿父被这塞纳公主缠着,不由有些不悦。朗声开口道:
“那副胡旋舞图是我画的,我画的是我娘亲,见到塞纳公主如此美妙的舞姿,让我不由想起我娘先前没病的时候,她也可以这么跳,可现在我娘患了重病,下床行走都十分困难,我一时心中感慨,便将心中美好的愿景与此情此景所糅合,画出了这幅图。冒犯之处。还望公主谅解!”
塞纳公主听完这话,心中虽有不悦却稍稍浇熄了些怒火,转而回头打量这小郎君的容貌,只是没料她这一眼正对上一个“小房乔”。就是她再笨,见到这么相似的一张小脸,也猜到了那画中人的身份!塞纳公主先是一愣,脸上表情一僵,不过一瞬却又突然改而绚烂一笑,甜腻着嗓儿对房乔道:
“这幅最美。就依你之见。”
如此一来,这画试的第一场成绩便有了分晓,一阵喧闹声顿时在昭贤殿炸裂开来,六院学生简直闹翻了天。争吵万分激烈!这律院的小郎君,竟然又拿了头筹,成了一匹黑马干掉了国子学和书院的前辈!
“主事!以我之见,这第一试不算!成绩应作废!房遗则是房相公之子,房遗则的娘就是房相公的正妻,自古情人眼中出西施,房相公认为自己之妻最美自是理所当然,不过不应以此论成绩!”六皇子李元景突然大呵一声。打断了此起彼伏的争议。
“六皇子。可即使是单从这丹青功夫来看,确实房遗则此幅画作也是实至名归……”
“不,主事。就依六皇子之间!我儿在此,我却也不便再做这评审,房某还是咱先告辞,你们继续来比试这书画可好?”
“唉,这有什么好避讳?这丹青功夫,六院学生谁人看不出差别?房公一向严明律己又毫不偏颇,你来做评,自是与有荣焉!”
“呵,房某还是改日再来做客罢!再说皇上正在太极殿等着,我也不好让皇上久等。”
国子监几位博士见他如此谦恭,便也只好作罢,只是塞纳公主却并不乐意了,急忙上前拽住了房乔的广袖,嘟起了小嘴儿道:
“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可不许跑了!”
“公主,房某不过一届文臣,公主实在错爱!为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微臣这正是要进宫复命,还望公主……”
“那我同你一起进宫!”
房乔听完这话,反倒不恼不怒,凤眸一弯,朝四下一打量,果然在杨榭背后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浅笑着回道:
“公主,请吧!”
长安宫城太极殿中,李世民早早得知了塞纳公主来访之事,只是主管外事的鸿胪寺派人去送了三次请帖,却不见人过来,照理说,应当朝中人安排塞纳公主暂住珍馐阁,这珍馐阁是长安最好的酒楼,接待外宾一向如此。可是塞纳公主却偏偏要住到邢国公府上,一日皇上不答应,她就一日委身于邢国公府外的一处小酒楼,拒绝进宫面圣,实在让大唐有失体统。
李世民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棘手之事,却听门外来人报——邢国公带着塞纳公主来面圣!这倒有意思,这塞纳公主不知只要一入宫,就由不得她,她就只得听从鸿胪寺的安排了么?
不一会儿,房乔就带着一脸蜜甜笑容的塞纳公主来了。
“回禀皇上,微臣将公主带来了,鸿胪寺卿正在外头等着接应,剩余之事,就劳烦鸿胪寺来安置了!今日有些冗事耽搁了修史,臣这就去找登善一同研修下一卷,暂先告退!”李世民听罢一点头,示意宦官宣来鸿胪寺卿,恁凭塞纳公主正欲跟在房乔身后离开时,将其拦住了!
“放开我!我要跟乔郎……”
“中书令有要务在身,在下鸿胪寺卿皇甫杞樁,往后公主在长安的日子,自当由我全程奉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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