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V120(1/2)

半响，安景旭却对着旁边的男人说：“把他带走，不要弄死了他。 马上清理干净，我不想在看到一点血。”

不要弄死他……原来他还是这样残忍，这样狠绝。这才是他，安景旭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可是他却突然讨厌极了血腥味，第一次这样厌恶。安景旭想，没有谁会喜欢血腥吧，包括顾初夏。

黑衣男人恭敬回答：“是总裁。”

那些人拖着李荣兵出去了，地上蜿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安景旭却抱起顾初夏，将她桎梏在怀里，她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似乎在清理现场，顾初夏想安景旭还是不想她看到吧。

安景旭将顾初夏重新放回沙发，拿起旁边的外套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渍，渐进露出白皙，还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只是擦不干净了。顾初夏只是怔怔地看着，看着他一点一点擦着，在丢了外套。

不一会儿，包厢里就干净了，那些血渍不见了，人也不见了，只是空气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顾初夏鼻尖充斥着安景旭的气息，与血腥夹杂在一块。

只是片刻时间，就不见了刚才的狼藉，安景旭的手很好看，白皙剔透，指甲中却泛着红色，那是李荣兵的血。他却突然来抱顾初夏，俯在她耳边说：“顾初夏，你害怕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我，嗜血，残忍。”他问得小心翼翼，似乎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害怕顾初夏说害怕。可是却忍不住问出口。似乎心没有着落，安景旭觉得心滞，只能狠狠抱紧她。

怀里的顾初夏很安静，没有挣扎，她轻轻问：“顾初年有没有见过？”顿了顿，他又问，“你害怕她见到是吗？”

害怕吗？顾初年害怕吗？安景旭害怕顾初年知道吗？安景旭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想知道顾初夏害不害怕。

顾初夏只是想确认，是否她是唯一，安景旭血腥世界里唯一的旁观者，如果是唯一的话，是否说明她在安景旭心里也是特别的呢？

安景旭听到顾初夏小声地问，脑中忽然闪过十年前的冬天，他也是一身血腥地遇上了顾初年，她不害怕，这模样竟然像极了现在的顾初夏，所以他倔强地想知道，他重复着问：“你怕吗？这样杀人如麻的我。”

这样杀人如麻的安景旭，顾初夏会不会害怕？似乎回到了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十年前稚嫩的脸与现在的顾初夏一点一点重合，只是脑中却浮出顾初年的名字。

他觉得脑中乱极了，似乎想抓住什么，又似乎又什么在流逝。

顾初年，顾初夏，到底谁是谁？

安景旭恍惚了，不清醒了，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容颜，一眼也不愿错过与遗漏。

顾初夏却突然环住怔愣的安景旭，呢喃着：“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不喜欢杀人如麻的你……

不喜欢停不住血腥的你……

不喜欢现在想着顾初年的你……

真的不喜欢……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告诉自己这是游戏，这是局……

顾初夏永远这样冷静，冷静地像伪装，她抱着他，却一刻不曾忘记她在游戏，在刻意，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被顾初夏抱住的安景旭浑身僵硬了一般，一动不敢动，眼神一瞬柔和了，却又手足无措一般，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我停不下来。”

靠得这样近，安景旭鼻尖全是顾初夏的味道，让他一瞬忘了所有血腥，只记住了鼻尖这个好闻又似曾相识的味道。

安景旭僵硬着没有动作，顾初夏却突然一把抓住安景旭刚才那只握刀的手，几分狡邪，几分认真地说：“那我这样一直抓着你好了。”

一直抓着不放，再也不让他血腥了，这样好看了一双手，顾初夏不忍了，不忍让它沾上一点血腥。顾初夏想她只是不舍得这双手罢了。所以才这样紧紧地抓着。

安景旭没有动，任顾初夏抓着，他在顾初夏眸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却似乎惊醒了一般，看清了自己，原本的自己，恢复凉凉的声音：“知道吗？只要闻到血的味道，我就控制不自己了。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其实我觉得很畅快的。”

这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却这样脱口而出地告诉她，这是安景旭藏在心里的秘密，因为他自己都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可怕，很变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顾初年，可是却不想瞒着顾初年，想让她看见整个自己，一点也不隐藏。

他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

顾初夏只是怔怔地看着安景旭，突然心尖上疼了一下，她轻轻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凭着本能一样：“以后别这样了，安景旭答应我。”

别这样了，别在血腥，别再让自己这样害怕，这样麻痹了……

顾初夏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安景旭，眼里似乎恳切，也有小心翼翼，与安景旭如出一辙。

这双眼，十年前也出现过，安景旭却顿时觉醒了，这是顾初夏啊，不是顾初年……他抽回手，什么也不再说，眼里一片冰冷。

终归还是游戏，安景旭并没有出局，时时刻刻记着游戏规则。

顾初夏的手无力地垂下，这一局，她赢不了……心里空落落的，那样紧致。

之后便是久久令人心滞的无言，谁也不开口。

……

片刻之后，刚才的正装男人拿着医药箱进来，什么话也没说，脸色有些战战兢兢，放下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