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3)
笔是鹿鸣铮从家中带走的唯一一件纪念品……怒极了的军法官要崩了败坏军纪的苗老八,可好几个尉官却是联名力保苗老八不死。
理由很简单——连番作战,能活下来的老兵已经不多了,而苗老八恰巧是其中之一。
而且苗老八似乎对枪械有着天然的敏感,中正式、汉阳造、三八大盖或金钩步枪,甚至是仿造型德造毛瑟98k和英式77这样在正规军中极少见的步枪,苗老八抓在手里摸索片刻,也就能抬枪就有,弹弹咬肉!
在战场上,身边有这么个枪法好的老兵油子,那么自己活命的机会也会增加了许多。
求情的人多了,军法官、甚至是鹿鸣铮都不好意思驳了太多同僚的面子,也就稀里糊涂的把苗老八定了个跪枪的处罚——双手高举自己的步枪,在操场正中跪四个时辰。
对旁人来说,这跪枪可算是苦刑,但对苗老八这样的老兵油子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双手高举着步枪跪了不到半个时辰,苗老八的眼皮子便耷拉了下来,还半真不假地打起了响亮的小呼噜……
或许是因为鹿鸣铮睁眼闭眼的放了苗老八一码,苗老八这很是光棍的来了个知恩图报,在跪枪苦刑之后立马自说自话地把铺盖抱到了鹿鸣铮的床铺边,俨然的当起了鹿鸣铮的随身侍卫。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苗老八这么个老兵油子就是吃准了鹿鸣铮算是个学生官,拉不下脸皮真对自己下死手,再加上鞍前马后的殷勤伺侯,鹿鸣铮也不会亏待了这么个年纪几乎要跟自己大哥相仿的家伙……
从头顶飞过的子弹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尖啸开始密集了起来,虽说始终保持着冲击状态的鹿鸣铮只是脑子略一恍惚,但对面的日军却像是恰好抓住了这么一瞬间的机会,飞快地在蜿蜒如蛇的战壕中重新组织起了一道堪称完美的防御火线!
冲在鹿鸣铮前面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被击倒,由于三八大盖所具有的良好的穿透力,有时候在一声枪响之后,竟然会有两三个士兵先后倒下。
被地上杂乱的障碍物所限制着,不得不减缓了冲击速度的士兵们开始成为日军防线前的活靶。越来越多的人在密集的弹雨中倒下,而更多的人却不得不迎着那密集的弹雨继续冲击!
不得不说,日军在工事构筑方面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阵地前二百米已经被完全扫清了射界,几个看上去像是能够利用的掩蔽物后不是埋了地雷,就是干脆接上了汽油桶制造的大型炸弹。一旦有在冲锋途中寻找遮蔽物的中国士兵在那些掩蔽物后扎堆躲藏,那么在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之后,除了被炸成了漫天碎肉的死者之外,方圆五十米之内的所有有生目标都受到了震荡波与周遭土石的溅射性打击。
那些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的弟兄……
想起每次攻坚战或防御战后,那一连串眼睛上蒙着绷带摸索着蹒跚撤离的弟兄,鹿鸣铮便不寒而栗!
也许是因为更换弹带,身后那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有板有眼的‘砰砰砰’射击声骤然有了停顿,而在日军防线前方的一株大树上,几个赤精着上身的日军飞快地掀开了用来遮蔽的树枝,露出了个用木料与钢板混合搭建的机枪巢!
居高临下,而且是在对手冲击了近半攻击距离、正是力竭气短时,这个骤然出现的机枪巢顿时让海潮般汹涌向前的攻击波有了明显的凝滞。
眼看着十几个弟兄在瞬间扭动着身躯倒下,甚至被九二式机枪的重弹撕扯成了一块不规则的烂肉,鹿鸣铮一边端着手中的司登式冲锋枪打得那机枪巢火花四溅,一边禁不住嘶声狂吼:“苗老八!把树上那几个王八给我操下来!”
“晓得啦!”
话落枪响,就在鹿鸣铮身后不到五米的位置上,始终跟随着鹿鸣铮冲击节奏奔跑着的苗老八脚步不停,手中的那支中正式也是连珠炮般地响起!
眼角瞥见日军那机枪巢中的射手翻滚着从树冠上坠落,在手忙脚乱地换上弹夹的同时,鹿鸣铮的吼叫声再次响起:“羊倌!羊倌!扔发烟罐!发烟罐!”
两个被涂装成了暗黄色的圆柱形金属罐应声在鹿鸣铮的头顶上划过了几近相同的两条弧线后,飞越了近七十米的距离,蹦跳着在日军防线的第一道堑壕前喷吐出了浓厚的烟雾。
浓厚得如同毡毯般的白色烟雾,在短短几秒内笼罩了方圆三十米的范围。
一头撞进那浓厚如毡的白雾中,也顾不得仓促间被吸入肺部的烟雾,让自己无可抑制地产生了想要咳嗽与呕吐的感觉,鹿鸣铮迅速从自己腰间抽出了那把崭新的柯尔特左轮手枪!
以拼刺技术而言,小鬼子的单兵拼刺与集群拼刺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尤其是三人配合的刺刀阵,经常能让十几个围着他们的弟兄有老虎啃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再加上三八大盖的枪身与刺刀长度超出了汉阳造、中正式不少,在短兵相接的过程中,就连不少老兵都因为兵器上的差距吃了闷亏!
原本就不擅长拼刺作战的鹿鸣铮在第一次与日军交锋的过程中,就被两个端着刺刀的日军士兵逼进了战壕的角落,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之际,是那个口音侉得几乎无法听懂的河南老兵从战壕上一跃而下,三两下便送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小鬼子见了阎王!
吃一堑长一智,后来的每次短兵相接时,鹿鸣铮都习惯性地双手操枪。撞见一堆鬼子上来就是司登式伺候,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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