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负剑少年踏雪来，红衣女子任务请(4/5)

陈白衣哈哈一笑：“你难道以为我会幻影剑法么？”“这······”武亿语塞。陈白衣道：“但你说得也对，他非死在你手上，继而也必然逃不过我为他布的死局。可巧得很，已有高手出面解决了他。我好生奇怪，你使的剑法居然和幻影剑法如此相似。”

他忽然换了一种腔调，说道：“我使什么剑法与你无关，反正你运气好，有人替你杀了他。不过，你以安姑娘之命逼我去寻江一诺，未免把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来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不会为了她以身涉险，二来那姓江的也非池中之物，我何德何能办得到。”

陈白衣道：“你寻不寻得来江一诺都无关紧要，只要别人相信我尽了力就好，到时帮主之位自然是我囊中之物。”武亿道：“不错，我和安姑娘都是你的棋子。”陈白衣道：“但你有权选择。”

武亿没有搭腔，径自离开，背身嘱道：“切莫要怠慢了她。”

陈白衣望着他渐远的背影，胸口涌上一股甜味。随手拨了一根琴弦，铮地一声，把铅蓝色天空都震得跳跃起来。

武亿喜喝清凉味淡的冰酒，入喉甘香入骨倾心，如夙夜墨兰、胜雪琼柯，也喜喝苦茶，一丝一丝的清苦从喉头窜梭到全身，既有一时的振奋又历久弥新。他朝少陵的方向去，这日进了一间粗陋的茶坊，靠着驿道，大约是供路人解渴除乏之用，自然也没什么好茶。

主人是一对老夫妻，着荆布粗衫，俨然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他们笑呵呵地迎他进去，那老头说：“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娃儿去里间向向火吧，我叫老太婆给你端杯热茶来。”

他随着老头进了里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见一大团篝火架在中央，围坐着数十人，皆貂衣裘帽，身边丢放着几只蛇皮袋，像是往来经商的人。他们热情地给武亿腾出地来，让他坐下。出于杀手的敏锐，他觉得事有蹊跷。

那老妇人端来一杯茶。他垂头喝茶，在清凉的茶水里瞥见一道寒光。扔掉杯子，遽然拔起。只听抽刀之声，待落地时，面前数十人都拿了长剑在手。

武亿面色清冷，问道：“我与诸位无仇无怨，何故害我？”

那面色和蔼的老人依旧一副慈祥的样子，想来也绝非中道劫财害命的匪徒。他字字铿锵地问道：“你可是去少陵山找一位高人。”

“不错。”

“那就错不了，你今日必死。”

话落，剑出。

他们劈剑快，倏然间只瞧得人眼花缭乱。但武亿看得分明，这每一招既狠且准。他只是挡格，却无法拆解无法还招。老人一行也看出来了，这少年身手快捷，与他们同出一宗。抓得空隙，武亿才有机会拔出腰间宝剑。

剑锋闪烁，围着众人疾刺，银光飞舞。那老人惊呆了，一时竟忘了抵挡，幸好老妇将他拉开，大喝一声：“众位兄弟都住手。”

他们起势快收势也快。啪啪几声，已然气沉丹田归剑入鞘。武亿却不会收剑，冷冷说道：“我剑一出，必染碧血。你们挑衅在先，更怨不得人。”

老人面色诚恳：“少君要杀便是，老夫绝不还手。”

后面数十人惊叫出声：“师父。”老妇也神色焦急。武亿不明所以，只听老人说道：“少君手中之剑名为羲和，还有一剑名为清风，清风、羲和，原是一把双剑，一体双生，遂称为鸾剑。主人说过，凡持二剑者，必不相侵。”

武亿面色凝重。他手中之剑既为羲和，那么清风又在何处？为何这些年来姐姐都不曾和他提起，她与江一诺又是什么关系？

“你们的主人是江一诺？”武亿试探性地问道。

老人回道：“是，这世上惟一风华绝代的人。”

武亿不置可否，只露出一丝讽笑：“你们既在此处伏我，想必知道我是谁。”

老人答道：“不，但我猜测少君是凤凰城的人。”

武亿道：“凤凰城？不，我与那边陲之城一点干系都没有。”

老人喜出望外：“这，这真是好极，我就说嘛，拥有羲和剑的人又怎会来杀主人，绝不可能的。”

对个中曲折，武亿没有多问。

行至潏河，只见江水澹澹，又有白烟缭绕，目力难及。几人立于岸边，沉声不响。突然从白雾里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嘹亮，如青天一碧尽扫连日阴霾。细辨下，唱的正是汉时李夫人兄李延年为其所作的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原短歌一唱三叹，颇有怅然之意。所闻之调却加入北方唱腔，倒像一首俚曲，有歌如烈火之感。再看时，一只小舟已冲破浓雾慢慢驶近。划船的是两个少女，一个青衣如碧一个粉衣如霞，唱歌的正是那粉衣少女。他们停舟上岸，众人这才瞧清模样，但见碧衣少女雪肤冰姿，我见犹怜，粉衣少女杏目柳腰，清艳妩媚，皆是北国难得的美人。

碧衣少女道：“陆翁、陆婆是要取棹去风雨天一阁么？”

陆翁道：“是的，劳烦凤栖姑娘了。”

凤栖道：“你家主人于我家公子有恩，有事招呼便得了，担不起劳烦二字。”

陆翁合手致谢，哪省得粉衣少女突然说道：“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总有那么几日凤凰城的人要来寻仇，每次都请我们风雨天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