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无耻之尤(1/2)
大理寺卿任棋燊没招了,王元士算计之精准,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一时间他也词穷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任棋燊没招了,可在一边旁听的王安石却忍不住了,拗相公的来历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见王安石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任棋燊一拱手道:“官人,本来介甫身为一介白身,不应说话。若非陛下看得起,介甫绝无可能在此旁听。只是听到此时,介甫有话不吐不快,还望官人见谅。”
任棋燊正愁没有台阶下,见王安石站出来,思忖了一番,觉得此人既然是陛下钦点,那便让他说几句好了,当即说道:“但说无妨。”
王安石得了应允,转身正色说道:“王元士,你我本是同出一宗,不过你是嫡宗,我乃旁宗。托太原王家之福,我王安石虽饱读诗书,却苦无功名。今日听得你这般狡辩,觉得天下奸猾之辈,莫出你左右。王家所做之事,世人皆知。若你王元士一人扛下所有罪责,则能保王家几万人无恙。或许陛下还念你年老,放你一马也说不准。可你不要脸面至此,颠倒黑白,真的以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我王安石王介甫今日把话放在这,若你王元士仍死不悔改,不仅太原王家陷入万劫不复,连带姓王的,都无脸见人!哼,无耻之尤,我王安石耻与你同姓同宗!”
王安石说罢,向任棋燊一拱手,便越过衙役,径自返家了。
王元士被王安石这么一通痛骂,连眼睛都不眨。这个老狐狸,不仅算计极深,就连脸皮都修炼得极厚。王安石这通骂,根本损伤不了王元士一分一毫,等若轻风拂面。
金大郎则低着头,不敢看周围。在他看来,这些神仙打架。他们这等凡人,还是避开一点为好,免得遭到误伤。
案件审理到这里,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大理寺卿任棋燊是没辙了。这样的老油条,想要屈打成招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这么不痛不痒的审问,怎么能让他认罪?
只能说王元士,哦不。是太原王家一开始就把《大顺律》研究透了,不然的话,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太原王家也很聪明,私兵的人数没有达到大顺皇帝的忍耐限度。就算东窗事发,他们最多掉层皮,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没想到小皇帝这么狠,一上来就把他们的财路断掉。所谓断人财路如同****父母,怎能叫太原王家不铤而走险?
好在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家的底蕴决定了他们的格局,永远都上不了大台面。碰到正规军的王家私兵。就好像冰雪碰到了烈日,一碰即溶,没有丝毫悬念。
太原王家的最后抵抗没有效,王元士也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他甘愿受伏,不是慑于禁军兵威,而是在为他判断错形势负责任。
没错,王元士还有底牌,只是这张底牌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必须要对小皇帝说才有效。不然的话。底牌也只是加快了王家灭亡进程的又一个因素罢了。
王元士抵死不认罪,个中原因在于此处。他知道,王家积累几百年的财富肯定是被大顺朝廷掏空的了,王家经此一役。想要翻身简直不可能。王元士作为太原王家家主,他有责任为王家后代子孙谋求一条生路。否则几万人背负着罪名,从此便是不能科考的“低等”百姓,除非陆家垮台,大顺灭朝,不然的话。王家再也没出头之路!
王安石的痛骂,王元士是不在意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常言道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王元士便是那头死猪,让大理寺卿任棋燊无计可施的死猪。没办法之下,任棋燊只能说道:“罢了,罢了,带人犯下去,择日再审!”
待得衙役唱过喏之后,王元士被再次套上枷锁,由一干衙役看押之下,前往长安城中天牢。
大理寺衙门,离天牢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天牢旁边,乃是极厚的长安城城墙,地基都夯有近丈深。地牢里面全是花岗岩石铺就的地板,想要掘洞而逃,简直痴心妄想。
不同于县、州、府等监狱,天牢全是用精铁所铸囚笼,这里关押着最凶残恶煞的犯人,又是天子脚下,自然防范极严。若有人想要劫持囚犯,那么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这两条街了。
只不过,前一条街临近大理寺,有诸多捕快;后一条街临近天牢,狱卒也不同别处,算是有点作为的。最好的地方,便是两条街交界之处了。
这不,一间民房之上,有一架弓**正瞄准着看押犯人必经之处,那冷幽幽的箭头,泛着蓝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的。弓**后面的那人,蒙着脸面,趴在瓦片之上,巧妙地利用民房的遮掩,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只是那架弓**,依旧伸出了蓝幽幽的箭镞。只是没有注意,谁又会想到,近丈高,又参差不齐的民房上面,会有一个人在埋伏着呢?
那一行衙役,押着太原王家家主王元士,一路蹒跚着走过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脚镣枷锁发出的撞击声,叮铃铃的,惹得周围的百姓皆驻足观看。
天牢作为大顺最牢固的监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新的犯人到来了。这都要归功于比先前任何朝代都要完备的《大顺律》,大大减少了大理寺的工作量,不然的话,做了大理寺卿之后,寿命都要短两年。
只是任何法律,都有其漏洞所在,《大顺律》也不例外。即便是后世,法律的漏洞亦是一样存在的。统治者能做的,仅仅是查缺补漏,而不是推倒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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