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3/4)

“挺你，用不用我帮你开口说两句？”苏舞问，崔琝摇头，没有谁对谁错的事，说了又能如何，徒增扰扰。他的眼睛看向了远方，没有焦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鱼之歌》的拍摄很慢，崔琝一直觉得宋凌那是慢工出细活，遇上乔至，他才知道什么叫慢！电影的节奏很慢，乔至导得更慢，大幅大幅的长镜头运用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拍摄初期崔琝就一直处于状态不对中。

《人鱼之歌》的主角自称为海，不知名姓，不知来处，在这个半闭塞的渔村中甚至没有一个村人认识他，剧本中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存在，神秘意味着谜团，对于崔琝的演绎来说反而加大了不少难度。

“《人鱼之歌》这名字应就是指海，”主演女主温娴的扮演者杨一灵和他讨论剧情：“海吸引着温娴，明知道不可为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海不是幽灵吗？”崔琝反问，剧本的结尾有一段老渔夫的话，讲很久以前他那个在海上失踪的哥哥，还特意提了他的名字叫张海，崔琝的理解中海就是张海，早在七十年前就失踪在海上的少年。

听了他的理解杨一灵无语了个，点点剧本她强调：“这不是奇幻故事，没有幽灵也没有死而复生，其实前后细节可以推测出海的身份，他最初是带着冲浪滑板出现，你觉得七十年前的幽灵会有冲浪滑板吗？”

好吧，是有点前后说不通，崔琝也承认，可他就是觉得老渔夫这段话有背后的含义，怎么都无法忽略。

“这电影……是渔村间，时代思想的变化，”乔至说话很慢，他很少讲话，更多地喜欢用笔交流，他讲电影中所包含的深度。《人鱼之歌》的剧情概括来讲是刚刚离异的女作家温娴回到出生的渔村来散心，在这里她遇上了海，一个神秘不知身份的少年，在这里编剧用旁白来表现温娴的心理“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人鱼之歌，即便知道那是一条绝路，却义无反顾地被迷惑”,崔琝之前有开玩笑说这段旁白太文青，听着矫情，结果被杨一灵教育了一顿，再矫情的文字也要靠演员的表演来让情景变得自然，杨一灵并不赞同崔琝的吐槽。被杨姨教育为不认真的崔琝默默地斜了斜眼，心里其实依旧不赞同，但这次他不说话。

主线剧情其实特别简单，然而中途却穿插了一些lún_lǐ与人性上的挣扎，17岁的海与37岁的温娴，他们在一起必然招致了思想上相对传统落后的村民们的争议，温娴的挣扎非常地清楚，她的过去，她与海的年龄差，村民的闲言碎语，道德，lún_lǐ与*，每一样都牢牢地困死了税悖无处可逃。相比之下，编剧写剧本时对海的处理就特别模糊化，开拍之前乔至就有问过他对这种事感想如何，苏舞还拿方瑞安与谢思蓉的事试探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也怕他像第一个主演那样心理上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结果这次拍摄中途告吹。不过实际上，崔琝挺淡定，这方面特别淡定，只是年龄差很夸张吗？其实他看到过更多。

“你叫什么名字？”温娴看到了那个少年，活力得好似初生的朝阳，一个人抱着冲浪滑板和海浪玩耍着，他天天来这儿，隔着窗户温娴看到了他，从来只是一个人，玩着滑板玩着沙子，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坐在海边看着远方的地平线。有一条，心血来潮地，他们说上了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像只傲然的牛犊。

“你几岁？”

“17。”

“还是个小孩！”

“你几岁？”好似是输了一局般地，他开口问。

“我不告诉你。”

“切！你一定是个老太婆！”

26岁演17岁，心态不同，崔琝的表演不尽完美。乔至的要求很高，这一段崔琝试了5次失败了5次，他发现想回到17岁那年那种毫无畏惧又有些急躁的心态很难。摒弃杂念，他告诉自己，然后他看到了一本正经坐在乔至身旁看着监视器的莉莉娅，接着他做出了一件作为演员非常不专业的事，他笑场了。

小光有时候做出的事真的是特想让人拍他！崔琝某个铁杆粉如此评价他，此话在群众间获得了极大认同，杨一灵就非常同意，特别是现在，看他笑场杨一灵真心想拍他！

看杨一灵收敛了表情看他，崔琝终于止了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了句“抱歉”重新开拍。这一次他找到了感觉。

崔琝设定中的海的形象有些特别，他养了长发，有些杂乱带着点流浪气息，他穿白色短袖，胸前印着骷髅头，他换迷彩色大脚裤和人字拖，初出场时一手拎着冲浪鞋一手夹着冲浪板。电影的开始乔至就设计了这么一个长镜头，窗框中海从远处走来，出现在镜头中，他换了冲浪鞋，脱了上衣随意地丢在沙滩上，他简单地束起长发，抱着冲浪板迎向了海浪。朝气蓬勃又有点叛逆有点自我放逐般的孤独，这是最开始的时候海的形象。乔至是一个色彩运用高手，电影初期的镜头处理得非常干净，蓝天白云大海沙滩，颜色饱满，仿佛令人感受了勃勃生机，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电影仿佛是加了滤镜般，有褪色有珞黄有岁月有怀旧，那种心理上的凄然透过镜头传递了过来。

“你不回家吗？”

“我才没有家，”海坐在窗台上，他学着温娴的样子抽烟，因为是第一次尝试，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幕是床戏，莉莉娅被禁止在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