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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倒是没有生气,他知道她并不是个轻浮的人,刚刚做出那样的动作来,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他不能再逼迫她。他喜爱她,就应该给她应有的尊重。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失落。
“我听说你病了,感觉好点了吗?”
知道相处的时间不多,即墨明镜贪婪的望着她,关心问道。
贺兰悦之点点头:“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德清大师说,我年轻身子好,再吃两天药就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
即墨明镜看她气色的确好了许多,更因为害羞,她脸上泛着朵朵红晕,看上去娇艳得不行,见她的病色掩去了许多。
“雪琴说你前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即墨明镜装作不经意的问。
因为贺兰悦之醒来之后谁问都不说梦到了什么,也不再提这件事,仿佛已经过去了,但雪琴还是担心她憋在心里,什么时候又爆发,所以刚刚即墨明镜进来的时候,她就将这件事也跟他说了。
果然,贺兰悦之闻言浑身控制不住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即墨明镜见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看来那些噩梦对她真的影响很大。
“能给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吗?”
即墨明镜轻声问。
梦到了什么?
贺兰悦之想起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痛和绝望,不由得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双手无意识扭在一起。
那样的痛,怎么说,如何说?
他会相信吗?
感觉双手被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带来的温度,让她冰冷的心得到了瞬间缓解。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我,”冰冷的眼泪打在他的手背,她的声音恐惧而绝望:“我梦见,梦见娘和敏哥儿——”
她说不出口,双手捂住的脸,眼泪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别怕,别怕,我在,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你的家人,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会好好的,不会有事。”
虽然贺兰悦之没说完,可即墨明镜却知道她没有说完的话,也因此更加心痛。
再次将她拥进怀里,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别怕,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不,那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他们死了,他们被人害死了,都怪我,都怪我软弱无能,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贺兰悦之再也控制不住,纵声哭出来。
守在外面的雪琴一直都注意着里面的情况,突然间听到里面传来哭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慌忙朝周围看了一眼,拍拍胸口。
幸好她刚刚怕守在外面的人会被惊醒,又点了香,要不然惊醒过来进去发现姑娘房间里多了个男人,那可真是好玩了。
只是这哭声太凄厉了,雪琴心里还是很担心,她轻轻的走进去。
“世子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
即墨明镜摆摆手,低声道。
雪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即墨明镜正抱着贺兰悦之,贺兰悦之在他怀里哭得正伤心,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更多的替即墨明镜感觉高兴,当下也不敢迟疑,连忙快步走出了房间。
想了想,她又担心隔壁那边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干脆就出去将这左右的院子全部都点了香,让那些人安安稳稳的睡着,别半夜爬起来捣乱。
屋子里贺兰悦之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这才止住了泪水。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贺兰悦之从即墨明镜怀里起身,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这才不好意思的朝即墨明镜笑笑。
“没事。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把肩膀借给你了。”
即墨明镜的话又让贺兰悦之闹了个脸红,不过她还是谢谢他:“谢谢你,我心里轻松多了。”
前世宋氏和贺兰敏之的死,一直都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都绷得紧紧的,本来前世贺兰敏之去世的日子过去之后,她已经将这件事放下了,谁知道前几天的事又将她的心事勾了出来,虽然后来醒了也知道哪些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但心里到底还是难受,如今哭了出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终于将那些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或许他只是将它当做她的胡言乱语,可总比憋在心里好。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即墨明镜也很高兴她终于放下了一段心事,至于刚才那些话,他虽然有很多的疑惑,但她好不容易释放出来,他也不想再引得她难过。
贺兰悦之感觉又不好意思的朝他一笑。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平静下来,看着他风尘满面的样子,显然是才刚刚到就赶过来看自己了,她不由得心疼。
即墨明镜却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会没事呢?”贺兰悦之嗔道:“南粤离京城多远?这才几天时间,要从南粤赶过来,不得不眠不休日夜驰行?这得多累?回来了还不定得好好休息,又要赶回去,这一路来回奔波——”
贺兰悦之想想都觉得心疼:“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即墨明镜却觉得,能够得到她的芳心,便是再累上十次八次他都心甘情愿。
因此听到贺兰悦之的话,他只是笑笑并没有作答。
因为他并不能够确保,下一次听到她有危险时,自己会控制得住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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