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去(1/2)

夜已经降下了帷幕，新的一天结束了，茫茫的雾海再次弥漫在森林之间。

这种景色看多了也会觉得厌烦。

在树上栖息的众人，吃着昨日夜间莱拉德做好的熟肉条，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话想说。

毕竟奔波一日，面前的这个野蛮人堪称是人形猛兽，保持着她们想象之外的速度跑到这么远的距离。呼呼的狂风吹的自己睁不开双眼，自己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后遗症感觉全身不适。虽说中午停留下来休息过半个小时。可是，这又不是坐车那么安稳。更何况，还是处于非常不舒服的那种状态裹挟着。被挂在身体两侧的女性，只觉得自己的肋骨继续呻吟。

森林里面雾海并没有消除地精特有的臭味。特别是大股地精生活的范围内，这种臭味似乎很常见了。

莱拉德嗅着空气中讨厌的味道，觉得自己又想洗澡了。这味道闻着浑身都感觉非常不舒服。

大家默默的吃完自己的食物喝了足够的水就在树上开始休息。莱拉德也准备小憩了一会。接连多日的疲劳这时一起涌上了心头，闭着眼睛躺倒了。这里离地十多米，是树冠的分叉处，这颗看起来应该有千年树龄的老树分叉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四个人靠着一起睡个安稳觉。

“你想知道活着的意义吗”虚无中有一个声音默默的在莱拉德耳边轻吟。

莱拉德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蜷缩在肮脏的泥土中摇摇头。

刚刚穿越来附身的这条小龙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齿间残留着蛋壳的粉末，坚硬的和石头一样的蛋壳是母亲最后留给他的营养物，然而这条小龙只吃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了。先天的力量缺失，让这条龙出生后破开泥土连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小龙逝去时的哀嚎，残留在体内，并且附带给了莱拉德。

穿越醒来的莱拉德鼻子一酸，经不住跟着这哀嚎嚎啕大哭。

饿晕过去的莱拉德醒后才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并不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徒然的来到这个世界，内心除了恐慌就别无选择。

在不经意间，莱拉德感觉自己的智商降低到了幼儿的水平，一点点的刺激和欣喜都会让自己大哭大笑，内心判定为小龙脑子发育不正常属于穿越的后遗症，莱拉德不得不去从一个幼儿心理状态重新开始成长。

最后令人感到可喜的是，这还真的是脑子发育的问题，用那句话说，先天性脑残是可以用后天的发育解决的。起码莱拉德是这样在漫漫的17年龙域生活恢复到成人的智商。

五岁的莱拉德在一个月圆之夜变成了人类小胖子。他努力的在龙域丢弃到野生狩猎园的垃圾堆中寻觅食物，偶尔会发现有某些刚刚被巨龙从遥远的天际丢到这片骸林大型动物的骸骨，龙在吃东西的时候并不会将骨头上的肉全部都取走，留下的一点肉末和骨髓，对于莱拉德来说都是难言的美食。

他尝试过去外出捕食，可是体型瘦小的他有一次准备离开出生来一直藏身的垃圾堆，还没从骸骨山林与破烂的金属石块间跑出去就看见相同大小的龙类被来自天空的巨龙双爪抓住，轻而易举的撕开，血和肠洒满了天地，连哀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吃了。

从此莱拉德放弃了外出探索的想法。

每日间，不是在垃圾堆中寻找着亮晶晶的发光物和文字书籍满足着自己的收藏癖好，就是找一些可以吃的残肉用以饱肚。书并不难读，出生后，龙的语言和文字仿佛是天生就灌注在躯体中，他翻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直以为那些魔法是唬人玩的玩意，结果某天无聊实验的时候他倒是真的跨越了不短的距离来到了垃圾山之外的世界里。

这里有假山，有绿地，有蓝色天空，也有起伏的山林，更有不少嬉戏的打闹的和他本体一样的小龙和他们的父母。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特意穿着从垃圾堆里面淘来的旧衣服欢喜的跑到智慧龙族的世界里面找人玩。

白胖脏兮兮的小脸好奇的远远的看着那些有父母的小龙们趴在一起追逐着小球或者是扭打在一起发出乐呵呵的笑声，有时候他也很想去参与进去。可是那些成年龙看见他后，都会捏着鼻子带着自己的孩子走掉。偶尔在野外碰见了其他杂交小龙，他会试图去和他们一起玩。结果他们仿佛是遇到了侵犯自己领地的野兽一样发出低沉的怒吼。先天缺失的莱拉德每次都会被这些被激怒的小龙们一把推开，脸上和身上还会带有被抓开的血痕。

大家不都是弃种吗。为什么互相之间还会争斗呢？

莱拉德想不清楚，也弄不懂为什么出生后的世界会变成这样。

结果莱拉德到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没在智慧龙族没有处理过的成片的垃圾堆中，一个人慢慢的找些还没坏掉的玩具，找些自己可以看的小说，又或者拿到闪闪发光的玻璃碎片对着太阳傻笑半天。每天都像是捡到宝贝的葛朗台一样把这些别人觉得一文不值的东西放在自己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小小巢穴里面。这是莱拉德自己最为珍视的宝藏。有时候觉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可是......现在那些财宝估计已经被人又丢到垃圾堆去了吧。

莱拉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虚和酸楚。

他有时候在夜晚用破旧的棉被捂着脑袋哭泣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恨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恨这个世界。

可是到了这里后，他又该怎么做呢。